組長把通知下到韓家沒一天的時間,韓家的反應就凸顯出來了。當晚兄弟三人便把韓永福老夫婦接到了家裏。第二天一大早,韓家兄妹五人一齊來到村委門口坐等領導兩個小時。韓藥鋪子的組長望著雲水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大擺著手喊:“村廠長,村廠長,神了,你神了!韓家……”“嗵”的一聲摔他個“狗啃屎”式。等爬起來還要說,一扭臉看見了韓家人,快速地抹抹臉不好意思再說了……韓家兄妹一見雲水,特別是韓家老大首先百米衝刺似的跑上去,滿臉堆笑地向他遞煙。雲水故意陰沉著臉,擺擺手表示不抽煙,順手往嘴裏塞了一個口香糖咀嚼著,雙眼冷冷地瞅著韓家兄妹,把他們一個個看得手足無措、羞愧難當。最後,雲水說:“隻要你們知錯能改,從此共同盡孝,讓你們的父母安度晚年,村委的決定立馬執行。老三帶著身份證去嚴會計那兒辦貸,然後進廠好好工作,努力掙錢,有了點出息還能愁娶不上個媳婦嗎?”
第三件“二王之爭”的事更棘手,確實不好解決,更不用說盡快了。雲水先給王油坊村組組長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他想先從側麵了解一下有關王誌、王輝兩家的詳情,再去直接與他們接觸一下,觀察、分析掌握一些相關情況,希望綜合各方麵信息能發現他們的克製“氣門”,找到解決問題、化掉矛盾的方法。
組長是個精精壯壯的年輕人,他見到雲水話匣子一打開就評價“二王”道:“村廠長!這兩個王吧(八),哦!就是王誌、王輝,都不是好東西,甭問他們的事,讓派出所該抓人抓人得了。”
“哦?問題是派出所不能抓人怎麼辦?”
“叫我說,就讓派出所來人治治他們……那王輝遊手好閑,偷雞摸狗,還他媽的……不不,我說話帶‘鹹的’了,要文明、要文明,主要是生氣,他還仗著長個小白臉偷花摘朵、色膽包天。”
“那……那個王誌怎麼了?”
“那王誌兩口子……嘖嘖……不要屌一點臉皮,又帶髒字了,嘿嘿,他們財迷心竅、見錢眼開……王誌甘願……嗨!甘願當那綠毛王八,媳婦做出的破鞋事兒,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問,反正能往他家拉東西掙錢就樂嗬!……呸呸!什麼狗德性!”
“咱得給他們解決問題,別盡瞎埋汰人家的缺點與髒事兒!”
“噢!村廠長,你當我編排他們呢?我又與他們無怨無恨的,幹嘛要說他們的壞話?他們真是這樣……就去年這個時候吧,我大中午的去山坳子裏摘菜,太陽還挺毒的,先是聽到兩個聲音,一個是‘嘿喲嘿呦吭吭哧哧’,一個是‘嘻嘻哈哈哼哼唧唧’。等我再往前走走,四下裏看看,真的看見了下火似的閃亮的陽光下,有一小片人頭高的玉米棵搖擺得與周圍的不是一個節奏,別的都是順風晃,那裏是前後左右地亂晃。等我下了一個小山坡又上了一個小山坡,媽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白光,原來是兩個人的屁股蛋子,男的是王輝,正推小車子似的‘嘿呦’著,女的是王誌的老婆柳心。我沒敢停,菜也沒摘,急匆匆地離開,往回走時聽到了他們的兩句對話:
王誌說:‘我沒錢了,就這一百塊了。’
柳心的聲音有些氣惱:‘沒錢還泡美女?以後別再找我。’
村廠長,我說的全是真切的,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我。也就從去年到今年吧,兩家的關係日漸疏遠和冷淡,甚至惡化到仇視。就說這一次吧,雙方都有損失,差不多,還非要爭個魚死網破,誰也勸不了。聽說還要約人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