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事,看來嚴曉娟已經謀劃很久了,竟然準備得如此細致如此全麵,這完全不是心血來潮、僅靠一時之甜美的激情所能做出來的。”雲水心裏想著便上前從她手裏接過鏟子,三八五除二把這塊不大的花草圃給徹底破壞掉了。看著刨出或刨斷的花草,雲水對曉娟說:“先來我隻是計劃著在這裏立起一個大牌子,上麵寫上‘這片花草樹木有毒,請別靠近!’但,後來又一想,花草一長大飄出的氣味也有毒,很遠都能致人迷幻,就決定來破壞掉它們,我還沒有抽出時間你就……哎,曉娟,聽說你高中畢業後隨著你們的一家開中醫藥鋪的親戚賣過一年中藥,那你認識這些都是什麼花草嗎?它們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毒性?”
曉娟看看我帶著白手套,卻紮著個毛巾捂住嘴,可能覺得不倫不類,有點好笑,所以彎腰笑了笑說:“我也不認識這都是些什麼……肯定有罌粟類的毒花草、有軟刺曼兒之類的致幻藥草。我也不知道樹木類裏還有能散發出有毒氣味的呢!”
“像這深山老林子裏,什麼植物沒有?什麼動物、毒蟲能沒有?聽老人們說,以前咱們這山裏狼豺虎豹都有的,解放後逐漸消聲匿跡了,那無論多麼詭異之事就都有可能出現的。我懷疑……那個黑老頭可能就是生活在那遠處山林裏的老獵人、老守林人什麼的……可是,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阻止破壞山林!”
“可他們是在開發山林啊!”
“開發和破壞相伴!……恰當地保護和利用是開發,否則便是破壞。”
“嗯!精辟!”
“雲水,咱們把花草放在窩棚上燒了吧?”
雲水抓把土揚了揚,看看風向,在山裏可不能隨便點火,還好,今天沒有多大的風,並且風向也不是朝向山林的。他們三個人便用鏟子把花草樹苗聚在窩棚的樹枝和幹草上,然後點燃。柴草不幹,好久都不冒火頭,隻有煙。他們就隻好遠遠地守望著,最後不得不把燃燒不徹底的東西一塊兒用土給埋了起來。
縣城在中間,回小梅林村要經過縣城,所以,雲水就帶著梅姑和嚴曉娟兩人回到了他的家裏,先洗個澡,再做些好吃的。水秀對她們兩個都很熟悉,小朵兒也非常親近梅姑。下午雲水不放心梅姑嫂和曉娟二人駕車回小梅林村,雲水他本人也接到人事局貴斌兄弟的電話,說灘口鎮給了一個副科和一個正科提幹的指標,至於於英的提拔這次那是根本沒有希望的,貴斌鼓勵朋友雲水做一番努力。雲水在合上電話時就搖頭否決了,自己沒有希望。別說市裏的廖叔不過問,就是幫助,有馬魁林和丁偉這兩個貨高高在上,還不如同自己頭頂上的兩塊烏雲,不下雨雪冰雹害自己已經是燒高香了,還指望他們不擋住陽光嗎?雲水多少有點鬱鬱寡歡,抱著回鎮裏看熱鬧,或者是說去見識點東西、學習點“升官之道”。便陪同倆美女回了小梅林村,順便商量一下過中秋節時,村民的福利問題和火機廠工人的福利問題。雲水提出了比去年提高一成的總指導方針,嚴芬芳和嚴謝輝、梅姑嫂和馬緩他們,村委與廠領導一起商量決定。
一到鎮政府,雲水就聽說了正科提幹提名三個,一個原組委、一個原武裝部部長和一個副書記。這三人,雲水都是認識的,按照雲水的衡量人,特別是衡量領導幹部的標準來定位的話,這三人一律“垃圾人”。三人占得還挺全,一個是有才無德又無貌,一個是有貌無才又無德,另一個是無德無才也無貌。雲水的這種把“貌”也納入了選領導幹部的一個條件的說法,曾經引起他的幾個好朋友康健、球球他們的極大不滿,哥幾個好好的辯論過一個冬夜。雲水堅持說:“以貌取仕自古有之!因為長得醜,考上狀元被換人的有之;因為長得醜,原本任命京官的後來改為外放小官的有之;因為長得醜,原能中舉,結果名落孫山的有之。不是因為長得醜,那楚漢爭雄時期的韓信等被霸王看不上嗎?不是因為長得醜,那三國時期的鳳雛龐統能不被孫氏重用嗎?”副科提名了兩個,秘書小趙,還有一個女大學生村官,是書記的侄女,已經被調到鎮黨委辦公室工作了。
雲水坐在辦公室裏正想著這些他已經視為無聊的事了,於英來見他。於英此次不是為她自己來求雲水做什麼的,她和她的丈夫已經分清形勢,對此次提拔幹部指標不報任何希望。她是來求雲水,讓雲水自己努力爭取那個正科指標。於英的最後一句話敲擊到了雲水的心坎上,“雲大哥!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你是一艘大船,我們,你的許多親朋好友都是你船上的客。大船能不能‘濟滄海’,不是坐上船之後的人第一要考慮的,第一要考慮的是先別被風浪打沉了,隻要船不沉,早晚都能到岸。”雲水考慮到了給廖叔叔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