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沒有！你不來，我哪敢坐……坐這個位上？如履薄冰，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臨深淵……”
“嘚嘚嘚！你小子才高八鬥行了吧？我‘貧嘴’不過你！我問你，你一到人事局就換走了兩個副局長，調了幾個股長的分管工作，還新提拔了兩個股長，是不是？”
“是啊！這不很正常嗎？我新官上任總要燒把火嘛！‘能者上，庸者下，不撥不動者調調價’，這不是縣長大人開會說的嗎？再說，我那也都是報請縣委批準的！”
“我還聽說，你們招進一批學生娃準備把政府官員大換血？”馬魁林說完話，一雙死魚眼直盯著雲水。
“‘聽說’？聽誰說的？‘我們’？‘我們’是誰？”雲水此時很機靈，心潮翻湧，他清楚了，從此將與馬魁林展開了不見硝煙的戰鬥。
“甭給我裝糊塗，轉移話題！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你沒問什麼問題呀！‘準備’，就是還沒做，沒做的事情能說什麼？”
馬魁林從雲水身上收回目光，無聲地點點頭，好一陣沉默後，才抬頭說：“你回你的常務副縣長辦公室吧！有時間到我家裏坐坐，我請你喝‘人頭馬’……”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雲水回到自己的副縣長辦公室一看，秘書小李是個細心的小夥子，自然也隨雲水從縣長辦公室搬到副縣長辦公室了，把雲水平常喜歡的花都從馬魁林手裏搶救了回來。
雲水了解過小李的情況，名叫李贄，普通家庭出身，父母都在芝節縣第一高級中學任教，有個姐姐在縣人民醫院婦產科當醫生。省內知名大學文秘專業畢業，21周歲，正是此次招聘過來的優秀大學生。原是分到政府辦工作的，雲水代理縣長執政時，選中了他當秘書。小夥子挺有文氣，白白淨淨，身材高挑，精明強幹，很有發展前途。雲水決心好好關照他，也不枉費了他們巧遇的這段緣分。
雲水在辦公室裏默默地坐了一會兒，腦海裏不時地浮現出馬魁林那雙緊盯著自己的死魚眼。於是，便起身去了縣委。
見到陳書記後，第一句話就是：“馬魁林向咱們宣戰了！”
陳煥書記抬頭看看他，沒說話，繼續埋頭看文件。
雲水坐下來又說：“咱們隻顧招聘新人，遲了一步沒有攆攆他們豢養的‘碩鼠’……馬魁林提前出院工作，沒來你這兒說一聲嗎？”
“你看看你慌什麼呀！他會來嗎？他不來，我也當沒有他。咱們不是也已經動了他們的人了嗎？他豈能會不知道？鬥爭隨時都有，大不了‘水來土掩’唄！”
從陳煥的沉穩上，雲水看到了自己的還不成熟，或者說還不老辣。
“慌什麼呀！事情哪能十全十美？見招拆招就是了！”
陳煥好像完成了手裏的公務，起身伸伸胳膊、晃晃頭、扭扭腰肢，再喝口茶，對雲水說：“金礦開采的事辦得咱怎麼樣了？能公開了嗎？”
“還不行！金礦是國家戰略物資，探礦與采礦都是要求極嚴的，個人沒有開采權，獲得相應資質的大公司，必須申請到探礦證與采礦證也才能開采。這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又聯係了一個跨國公司仙兒集團，他們正在組織人員申請探礦證，不久就要先來探測。不過，我可以再與雲山公司交涉，請他們追加投資，在咱們縣開辟茶園，也足可以先帶領十幾個鄉鎮的人民致富奔小康。”
“哦？種茶？行！他們出技術嗎？”
“當然！讓他們出技術出資金，還要包銷路……先要上一兩個億，可以作為咱們啟動環湖沿河風景區的建設資金了。”
“好！你去辦！常委會上我先來宣布種茶樹的有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