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霜一個激靈,似乎膽怯地慢慢抬起頭,一看見雲水,馬上眼睛變亮,小嘴動了動終於吐出幾個字來:“你認識雲水嗎?”然後,收斂起目光,低下頭去,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雲水忙說:“我認識雲水呀!我們倆很熟的!”
“那……你能告訴他,來看我嗎?”
雲水的淚水也下來了,轉臉去擦,邊擦便說:“好好,雲水來看你!”
“你來看我的日記好嗎?雲水看了一定會高興的……咯咯咯……”
雲水走過去,站在薛冰霜桌邊,而是床邊,翻看著一個小日記本,而此時的薛冰霜乖巧地把頭依靠在了雲水的身上。
10月14日晚 晴 有風
(讀書時抄給我的愛人)“假如人生隻是虛幻的夢影,那我這些可愛的映影,便是你贈與我的全生命。我常覺你在我身後的樹林裏,騎著馬輕輕地走過去。常覺你停息在我的窗前,徘徊著等我的影消燈熄。常覺你隨著我喚你的聲音悄悄走近了我,又含淚退到了牆角。常覺你站在我低垂的雪帳外,哀哀地對月光而歎息!”
10月22日夜 明月 無風
(讀書時抄給我的愛人)“我自從混跡到塵世間,便忘卻了我自己:在你的靈魂裏我才知是誰。
記得也是這樣夜裏。我們在河堤的柳絲中走過來,走過去。我們無語心海的波浪也隻是月兒能領會。你倚在樹上望明月沉思,我枕在你胸前聽你的呼吸。抬頭看見黑翼飛來掩遮住月兒的清光,你顫抖著問我:假如這蒼黑的翼是我們的命運時,應該怎樣?”
19月28日晨 陰 風冷
(呆坐床上,記下了夢境)殘月照著你的墓碑,湖水環繞著你的墳,我在一旁哭。可是,現實我是知道的,這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呀!莫不是,我的心是深夜夢裏,那寒光閃妁的殘月?我的情是青碧冷靜,永不再流的湖水?我愛的是你,你不會死,這是我的夢,因為我想你了;也是你的夢嗎?YS!你也想我了嗎?
…………
雲水讀不下去了,難以抑製住自己的淚水。他不知道薛冰霜開車撞人的真相,他也不認為薛冰霜這樣做是對的,但他隻是不能控製住自己思念薛冰霜、擔心薛冰霜的情緒。看到一個高傲得像女王一樣的大美女在這裏寂寞、在這裏憔悴,難道就這樣終老一生嗎?
雲水帶著薛冰霜去找到主治醫生秦玉娥問清了情況,薛冰霜屬於那種安靜型的精神分裂症,發病時也不激烈,特別是情緒上波動不太大,不很明顯。而且發病的時間也相對比較短,周期反而較長。有時候三五天都保持清醒,有時候發病也就一天或者更短為一晌呆坐著,不吃不喝,不說不動。哭笑的時候畢竟是很有限的。
雲水帶著薛冰霜時,薛冰霜非常聽話,雲水拉著她的手,讓走就走,讓停就停,有時候雲水告訴她什麼,她還能微笑著點頭表示知道。雲水問清了醫院裏還有剩餘的獨立小院,還可以出錢請一名固定醫生專職護理病人。獨立小院裏隻是病人住和活動的地方,吃還是統一到大夥裏去。專職醫生到小院裏為自己的病人看病,送藥、打針,陪病人說話、活動。被聘請為專職醫生的,除了拿醫院發給的工資外,還能拿病人家屬發給的第二份工資。錢不是問題,雲水直接找到院長,定下一個小院,並定下王恬為薛冰霜的專職醫生,錢一付一年的,連王恬的專職護理工資也是一次性撥到位一年的。可把院長和王恬小丫頭給驚喜壞了,這在醫院裏是絕無僅有的,預付費用還是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