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道:“當然是啦!我每天都走這條路的。來來去去走了很多遍了,你放心吧!”

李纖兒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這樣的夜裏,特別的黑,雖然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地上也是黑的看不見路,隻有靠著二寶指著才能走這一條路進村,否則踏到池塘裏去了都不知道。

按照二寶指的路果然沒有多久就到了村裏,跟著拐了幾個彎,就走到了一戶門前,是一間茅草搭成的屋子,在這屋子的四周還有許多這樣的房子。屋裏還透出了些光亮,大概二寶的爺爺還沒有睡。李纖兒將二寶放下地,二寶便馬上上前去敲門,口中不斷嚷道:“爺爺開門,寶寶回來了,爺爺。”

不一會兒就有腳步聲從屋裏傳來,李纖兒心下一動,暗道:“聽著腳步聲斷然不會是一個老人的腳步,可是二寶家裏不就隻有二寶和他的爺爺麼?”正思量間,門從裏麵被打開來了,卻是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內,臉上一臉焦急,見到二寶,忙走上來抓起他的手,驚詫道:“二寶,你去了哪裏?怎麼現在回來,你爺爺可擔心死了。”說著聲音一滯。

聽著婦人的數落,二寶也不敢頂嘴,隻好站在原地不動,李纖兒走上前,笑道:“這位嬸嬸,我們是路過這裏的,天黑了找不到客棧,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這裏借宿一晚?”

那婦人這是才注意到二寶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上上下下將兩人打量了一遍,暗道:“這兩人儀容不俗,且一身打扮決計不像普通人,今天家裏有事兒,收留兩個外人怕是不方便。”剛要開口拒絕,二寶忙搶先道:“劉大媽,是哥哥和姐姐把我送回來的,剛剛下雨我在後山上下不來。”

婦人聽二寶如此說,便不好拒絕兩人,忙笑了一笑,道:“真是感謝你們,既如此,你們就快些進來吧!外頭冷。”

李纖兒點了點頭,和二寶一起走進屋子。一進來,二寶便嚷道:“爺爺,我回來了。”一個勁兒的往後廂房跑。

那婦人皺了皺眉頭,剛想拉住二寶,卻晚了一步,二寶已經進去了,想要進去,但是把兩個客人晾在這裏又不好,便道:“兩位不好意思,其實二寶爺爺出了點事,剛剛他出去尋二寶摔了一跤,到現在還沒醒呢!你們就隨意好了,我先進去看看。”

李纖兒聞言,秀眉也擰了擰,便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麼?”

那婦人再次看了看李纖兒和江楓,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那就一起進來吧!”

三人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二寶的聲音:“爺爺,你怎麼了,怎麼不理二寶了,爺爺,二寶回來了,爺爺。”三人一聽,忙加快腳步往裏走去。隻見二寶伏在床前,床上躺著一個須發盡白的老人,老人的臉瘦而幹癟,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核桃一般,那是長期辛苦勞累留下來的。二寶說他爺爺已經七十歲了,但是李纖兒看床上躺的那個老人,怎麼樣也不止七十歲,倒像是八十多歲了。

李纖兒走上前,伸手拉了拉二寶,隻見他一張小臉上鼻涕眼淚已經糊成一片了,忙掏出手巾給他擦臉。擦完臉便看向那劉姓婦人,問道:“居然都摔得這樣重了,怎的不請大夫?”

那劉姓婦人歎了口氣道:“姑娘,你不知道,在我們這兒,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裏請得起大夫呢!生了病還不都是自己弄些土藥方治治就算了,不然就算是治好了,哪來的錢付醫藥費?平日裏有口飯吃就是不錯了,哪裏還拿得出多餘的錢財?”

李纖兒皺了皺眉道:“可是看情形二寶爺爺傷的不輕啊!若是不請大夫你們打算如何做?難道要讓他就這樣躺在這裏?”

劉姓婦人搖了搖頭道:“季淑如今也有七十歲了,像這樣的熬不熬得過去就要看命了,我們也沒有法子。”說著臉上的憂傷有深了一層,便又道:“當初我爹爹也就是摔了一跤然後就去了。如今也不知道季淑可不可以挺得過去,這也要看命了。”

李纖兒聽她如此一說,忙轉過身去看江楓,身後卻並沒有江楓的影子,剛剛光顧著跟這個婦人說話,就連江楓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李纖兒想了想,決定還是得去找江楓。

“纖兒姐姐,你可以救爺爺的對不對?纖兒姐姐,你那麼厲害,你一定可以救爺爺的對不對?”二寶聽著那劉姓婦人的話,小小年紀卻也知道話裏的意思,清澈的眼睛裏不斷地掉下淚珠來。

李纖兒看二寶這樣傷心,心下也難過,眉頭便皺得更緊了,歎道:“我,我也不知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想想辦法。”說著便往外跑去。

一口氣跑了半裏路,卻依舊不見江楓的影子,李纖兒不由有些煩躁起來,心裏暗道:“這個江楓怎可如此,放著一條人命不管,不是什麼醫命不醫病麼?為何現在人都在鬼門關前了,都不願意出手相助。”這樣一邊想一邊找,找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回去,若是一路上再找不到他,就請當地的大夫好了,隻是不知道這裏的大夫醫術究竟如何,可不可治得那老人的命。

回到二寶家裏,卻見江楓正坐在桌子邊喝茶,二寶和那劉姓婦人就站在地下,一起看著他。李纖兒一來兩人都忍不住麵露喜色。李纖兒心下有些奇怪,但是看兩人的樣子,欲言又止的,似乎並不好說出。

“喂,你去哪了?怎麼找你半天找不到?”暫且不管其他,李纖兒往江楓對麵一坐,開口便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