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纖兒聽他這樣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便道:“季爺爺好。”
王季看著李纖兒半晌,突然就跪下身去,道:“我老頭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也謝謝姑娘對二寶的關心。”說著又伸手去拉二寶,讓他一齊跪下,給李纖兒磕頭,二寶果然乖乖的跪下磕頭。李纖兒忙伸手扶起他們。道:“季爺爺,您千萬別行此大禮,晚輩實在是不敢當,實不相瞞,晚輩確是習武之人,我們習武之人看中的便是大仁大義,懲強扶弱,所以見到天下不平事管一管也是應當的。季爺爺這樣做倒折殺晚輩了,叫晚輩以後如何再敢管這等事呢?”
王季聽她如此說,便從地上起身道:“姑娘這樣說倒使我這糟老頭子不知該如何說起了,反正我還是要感謝姑娘的。”
李纖兒笑道:“你若真是想要感謝我,不如將身體早些養好,二寶這孩子和我甚是投緣,我想你好了才能好好的照顧他呀!所以你就安心養好身體吧!”
二寶道:“可是,爺爺病了,我把牛也放丟了,王地主家可能就不要我們再幹活了,以後我們都不知道該怎樣生活了。”聽到二寶這樣說,王季也是歎了口氣,卻沒說話。
李纖兒看著這對祖孫,心下不由也有些感慨,二寶這樣小小年紀就懂得這樣多,知道為生計而犯愁,可見這裏的生活是多麼的可憐,想到他們的生活,李纖兒不由又想到那個大櫃子,那個李總管身後的大櫃子。李纖兒心想:“若是將那個櫃子給他掏個幹淨估計這裏的人也就不愁生活了,隻是,該如何才能讓他們好好的生活而又不至於麻煩呢?”
那二寶見李纖兒半晌不說話,忙笑道:“纖兒姐姐,你不用擔心了,大不了我去給他們搬糧食。”
被二寶從思緒中拉回來,李纖兒好奇道:“搬糧食?什麼搬糧食?”
二寶道:“王地主每年都要雇人給他運糧食到市集上去的,上車下車都需要人手,到時候我去給他搬搬糧食也是可以混口飯吃的。”
李纖兒看著二寶小小的身板,笑道:“救你這個樣子,還能給他們搬糧食?到時候給糧食壓癟在糧食袋子下麵,人家看不到還不把你一塊當糧食運走啦!”
二寶聽她這樣說,不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李纖兒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好了,不要想那些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說著又從懷裏掏出一塊二十兩的銀子來放到王季的手上,道:“季爺爺,這是晚輩的心意,請你收下,莫要推辭,否則晚輩就真的認為季爺爺是瞧不起晚輩了。”
那王季聽李纖兒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好拒絕,而且早上又聽到劉氏說李纖兒也給了她二十兩銀子,想來也是拒絕不了的。這個老人活了七十歲了,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媳婦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殺死,而且一個人獨自將這唯一的孫兒拉扯大,就靠自己的兩隻手。現在手裏拿著這沉甸甸的銀塊,心下不由唏噓,兩行老淚不由縱橫。
李纖兒最見不得這樣的場麵,便笑道:“季爺爺,我的那兩個朋友去了哪裏啊?怎麼都不見他們?”
王季忙拭了淚道:“江先生說出去走走,至於另外那個章公子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了。”
李纖兒暗道:“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還不就是說兩個人都出去了。”
那王季又道:“他們都出去一上午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迷路,第一次到我們這裏來,保不準就迷了路了。”
李纖兒笑道:“放心吧!他們斷然是不會迷路的,季爺爺,你還是好好吃些稀飯,好好的休息休息吧!”
正說著,江楓從門外走來,背上居然背著一個藥簍。李纖兒忍不住笑道:“今兒竟然還真的像是個大夫了呢。真不知道是太陽明天要打西邊出來呢!還是明天天上會下銀子。”
江楓也是嗬嗬一笑,道:“明天天上倒是不會下銀子,不過某人還欠我銀子呢!天上不下也沒什麼關係。”
李纖兒氣結,回道:“你就放心好了,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上,不用你個小氣鬼天天提醒。”
莫非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忙走上前道:“你今天去采藥了?可有采到什麼好藥?”
江楓得意道:“我要采藥,自然是采得極好的,一般的藥還不直接去藥鋪裏買,自己何須費那個神?藥店裏買不到的藥才算得上有資格讓我江楓出去采。”
莫非笑道:“那是自然,江楓你的能耐我向來是信得過的,所以才有些好奇,你才來的是什麼好藥啊!”說著就用手去揭那藥簍的蓋子。江楓和李纖兒一見,同時脫口道:“慢著!”但是都晚了一步,莫非的手已經放在了藥簍的蓋子上,聽到李纖兒和江楓的叫聲,蓋子一掀開,立時便退後了三四步。
突然一股刺鼻的腥味兒就溢滿了大廳,隻見一條通體淡紅色的小蛇從藥簍裏探出頭來,一見便知是條毒蛇,而且這條小蛇不像一般的毒蛇那般長著扁平的頭部,而是在額頭上長有兩隻小角,吐著粉紅色的蛇信子,看上去奇異而危險。
江楓笑道:“幸好你閃得快,不然若是給它咬上一口,可就麻煩了,連我隻怕都要費上很大的功夫才能將你救活呢!不過這東西確實難得,本來我隻是想到這裏的山中碰碰運氣,著條好蛇來做藥引,卻不想竟然遇上這樣的好東西。真是難得啊!”
李纖兒道:“就知道你不會那樣老老實實地去采什麼藥,果然就是與這些東西為伍。”卻見江楓並不理自己,心下不由又有些好奇,便道:“你說是做藥引,是給誰的藥做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