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薇睜開眼的時候,窗外是陰沉沉的天。黑壓壓的烏雲就如同她的心情一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想起昨夜遭受的暴力。
她艱難地從床上坐起來,卻看見床邊趴著一個人。
環視了一圈周遭的環境,看見房間裏他的巨幅照片,胸腔裏湧上一陣酸楚。
她用力地握緊拳頭,企圖不讓自己哭出來。
“季淩薇,你要多吃點。”
她忽然聽見床邊人的囈語,嚇了一跳,隨即看著他一噙一合的唇瓣,滿是苦澀。
楊桐他……是夢到在和自己一起吃飯嗎?
“幹嘛把肉夾給我!我又不會嫌你胖!”
她緊握的手心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漸漸鬆開。
她看著他長長的睫毛,黯然神傷——
嘿,楊桐,我有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你了呢?
兩年?七百三十八天?一萬七千七百一十二個小時?
嗯,無論多久,你還是這麼好看,哪怕隻是睡顏都可以輕易讓人心動。
你還是來救我了。是因為我腿上的傷嗎?還是因為你真的還喜歡著我?
你看你,永遠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平時雷厲風行,說好再也不要認識我的你,現在又把我帶到你家裏。
表麵上說著不要叔叔阿姨回來,以前我卻常常看你站在窗邊好久好久。
我知道,你想他們。正如我期待我的爸爸媽媽也回來一樣。
也正如這兩年,我想你一樣。
你這個傻瓜,你還是把我送你的公仔放在床頭,可上麵竟一點灰塵也沒有。
懶惰的你,也會去清洗它嗎?
原來我們都在口是心非,對不對?
你看我,明明還愛你,卻不能說。
要是有一天啊,你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你一定不要逼我啊。
我聽過一首歌,是張傑的《最悲歌》。
楊桐,最悲歌你有沒有聽過?它把悲傷唱的赤裸裸。
最難過是我愛你,但我,不能說。
***
她躡手躡腳地挪動身子,試圖從床的另一邊下去。
可誰知雙腳剛落地,膝蓋傳來的劇痛讓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動靜很大。
她驚恐地轉過頭看著趴在床邊的楊桐,因為突然的聲響估計讓他有些煩躁,他揉了揉眼睛,十分不耐煩地吼:“你幹什麼!”
她被他的聲音震懾住,不敢回答他。她很清楚地看見他眼睛裏有血絲。
一宿沒睡嗎?
楊桐這個傻瓜,難道照顧了自己一整夜嗎?
“季淩薇!你又想趁我睡著的時候從我身邊逃走嗎!??”
他一邊問一邊站起身,繞過床迅速地走到她身邊,雙手用力的抱著季淩薇的肩,忿忿地說:“我告訴你!你休想!”
季淩薇有些哭笑不得,挪了挪肩,示意他鬆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隻是想上洗手間。”
他聽淩薇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撓了撓後腦勺,臉頰兩邊微微有些泛紅,樣子極為可愛:“那……那我抱你去。”
說完,他蹲下身,一個公主式的橫抱把淩薇抱了起來。
“你胖了!”
聽他這麼一吐槽,淩薇心裏別提有多別扭,剛剛是誰在夢裏都說不會嫌自己胖的!真過分!
淩薇不滿地捏了捏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楊桐!你!可!惡!”
出了房間門就是二樓的洗手間,在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斜睨了一眼淩薇的腿,眼神有些狡黠:“要我幫你脫嗎?”
“你流氓!放我下來!”淩薇羞赧的打了他一拳。
他笑了笑,把她放了下來,扶她到馬桶上坐著,將嘴湊到她的耳邊,聲音有些陰陽怪氣:“又不是沒看過!”
淩薇惱羞成怒,操起手邊洗手台上的擦手巾就往他身上扔去,罵罵咧咧道:“那是小時候!你給我!出去!立刻!馬上!關門!”
真是羞死人了!
臭楊桐!!!
聽著他漸漸遠去的下樓的腳步聲,她在心裏想,楊桐,要不……就最後一次吧?
可是,白芸汐呢?她去哪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