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薇,你開門,開門啊。”楊桐的語氣有些著急。
“你走啊。”季淩薇不情願地說。
她不願意再讓自己的一廂情願繼續生根發芽,她害怕她有一天再也隱藏不住對他的喜歡,然後長成蒼天大樹。
誰知道這時候站在門外的楊桐,看見旁邊窗戶忽然飛出一串鑰匙,他錯愕地看了看,便看見淩辰的小腦袋探出窗台正在衝自己眨眼。
待聽見門外開門的聲音,季淩薇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
楊桐怎麼會有她家的鑰匙?
還來不及堵門,楊桐就衝進他們的出租房。
他一放下鑰匙就衝到季淩薇的身前,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十分歉意地說:“淩薇,對不起,剛剛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和淩辰的。”
淩薇本來想說,反正被你丟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淩薇本來想說,這些我都不在意,你今後能不能別再走了。
可是,她冷哼了一聲,打掉他搭在自己雙肩的手,眼神全是厭煩:“別來幹涉我的生活。”
楊桐繼續解釋道:“我看見她受傷了,所以我才送她去醫院的。”
“嗯,我康複了,把這個輪椅拿去給她用吧。”季淩薇指著放在門口的輪椅,臉上寫滿了跋扈。
楊桐有些錯愕:“你……你、腿傷是裝的?”
“不能嗎?我對你都是裝的,沒有友情了……”
沒有友情了,隻有愛情啊……
然後,她的耳朵裏湧上了他冰冷的聲線,那樣熟悉卻陌生的節奏,與這個午後的蟬鳴一起沉向了萬籟俱寂——
“我也跟你開玩笑的,我是因為我還喜歡她,我才送她去醫院的。”
淩薇呆住。
空氣仿佛凝滯了。血管裏像塞滿了棉絮,呼吸有些困難。胸口為什麼那麼疼?
“你走吧。”
良久,淩薇深呼吸了好幾口,終於憋出這三個字。
楊桐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出,阿欣這才過到她身邊來安慰她:“你怎麼了啊,幹嘛騙小金主啊,你怎麼可能裝腿傷,明明上個星期我才陪你去取完最後一顆鋼釘。”
淩薇確信楊桐不會再折回以後,雙眼一閉,一下癱坐在了沙發上。
“阿欣,你不明白。我和他,不可能的。”
兩年前的淩薇知道楊桐和白芸汐在一起後,周末也不再纏著她。她一個人也沒有其他什麼朋友,想一個人散散心,便獨自去了人民廣場。
誰知道那一天的遵義變得巴掌大,她去星巴克點一杯抹茶星冰樂,就看見白芸汐和楊桐從門口走進來。
楊桐先是一詫,繼而問道:“你今天不學鋼琴嗎?”
“關你什麼事?”
當時的淩薇心裏滿是不爽,感覺抹茶裏加了醋一樣,好難喝。她眉頭微微一皺,就聽見白芸汐說:“淩薇,你一個人嗎?待會兒我和楊桐要一起去看電影,最近新上映的美國大片,你去嗎?”
“去個毛球。”
淩薇用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也不管那剩下的一大杯,徑直離去。
那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在楊桐麵前發那麼大的脾氣,甚至還爆了粗口。
那天晚上,看完電影回家的楊桐打電話到淩薇家,接電話的隻有淩辰:“桐哥啊,姐姐要我告訴你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