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鄧順已無大礙,他想到,自己與裴妤共處一室,多有不便,想住到縣衙。正不知如何開口
裴妤倒先開口說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姐姐請說。”
“孟坦前日托人說媒,我說考慮幾日,我想想問你的想法。”
孟坦是孟鐵匠的長子,裴妤贖回古玉的時候,孟鐵匠本不願意,還多虧了孟坦求情。
按理說,裴妤年齡已然不小,家中貧寒。能有人提親就是不易,鄧順卻感一種莫名的沉重壓上心頭。
他強顏歡笑,說道“姐姐終身大事,自己做主就是。”
裴妤幽幽道:“我如果出嫁了,你們相見的日子就更少了,你若不同意,我就不嫁了。”鄧順道“這是好事,我為姐姐高興。“
裴妤道:“孟鐵匠本不同意,見你如今升為縣尉,才。。。你前途無量,日後定會娶一個知書達禮的富家小姐。“
鄧順胸中氣血翻滾,脫口叫道:“我不要什麼富家小姐!”
話音出口,鄧順覺得有些冒失,支支吾吾:“我。。。我。。年齡還小。”
裴妤聞聽,看著已然成年,身材挺拔的鄧順,忍不住笑了聲來。
幾天後,收到裴妤回信的孟坦正式上門提親。
鄧順殷勤招待,但即使拿著孟坦送來的上好寶劍,臉上難見笑容。
送走孟坦,裴妤與鄧順相對而坐,問到:“我看你今日悶悶不樂,是因為我要出嫁了,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可能是我身上舊傷有些疼痛,所以…”
“是哪裏疼,讓我看看.”裴妤關切地問。
“已經沒事了。對了,我前日將那些彝族銀飾化成銀錠,給姐姐作為陪嫁。“
說著掏出兩個銀錠,和一支頭釵,鄧順繼續道:
“這支頭釵實在精美,我沒舍得融掉,留給姐姐做個紀念吧。“
裴妤看著這支銀釵,釵頭是一隻白銀孔雀,雕工極細。孔雀眼睛是兩顆細小的碧綠玉石。
“我不能收,這釵你日後遇到心上人把它作為定情信物吧。”
兩人推讓幾次,最終裴妤隻收下一枚銀錠。
鄧順要走出門時,裴妤忽道:“你會想我嗎?”
“會。”鄧順回答得幹脆而堅定,因為這不再是違心的話。
鄧順在去往縣衙的路上,想起一個兒時的場景:
八歲那年,鄧順與裴昂看到味縣有人娶親,裴昂目送著迎親隊伍中一個俏麗的小女孩消失,不願離開。
晚上裴昂問姐姐;“我多大能結婚?”
裴妤放停下手中的針線,笑到“怎麼,你有心上人了?”
裴昂害羞地看向別處。
裴妤正色道:“你們得變得優秀,先讓她喜歡上你才行。”
裴昂答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就跑開了
裴妤轉頭看著鄧順
“你也有喜歡的女孩了?”
鄧順盯著微笑的裴妤,咬著嘴唇,堅定地“嗯”了一聲。
然後轉身追裴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