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捶著土牆說:“可惡可惡!”
青棋一臉的疑惑說:“滿臉春色喜氣洋洋的,怎麼看都是你占了便宜,可為什麼看起來你很不甘心呢?”
我一骨碌翻身上床,拿棉被蓋住頭。
青棋從被窩裏拉出我的手臂,哀歎一聲說:“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我“嗷”一聲從被子裏拱出來說:“我決定跟他去!”
青棋搖搖頭說:“有病!”
我趴在青棋的身側說:“不如咱倆跟去唄!”
青棋說:“青荷我告訴你啊,如果你在這裏老實呆著,師兄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你硬要跟去,師兄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我說:“為什麼呀?”
青棋說:“聽李俊說的,自從進入江南就連連損兵折將,攻城幾日就死傷無數,若非如此,師兄斷然不肯回去。如今師兄決定回去征戰廝殺,那便是把性命先寄托到閻王老子那裏……”
我截過話頭說:“那我更要去了!”
青棋瞪我一眼說:“師兄心中有你,必然會保得性命回來,你在這裏有費保哥哥他們照應自是十分安全,若是跟了去,不定會生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若是有人拿你威脅師兄怎麼辦?師兄為當日保不住嫂子自責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從喪妻的傷痛中走出來,你還要他再經受一次如此刻骨的傷痛嗎?”
我說:“可是我好擔心林衝。”
青棋說:“師兄是聰明人,不會輕易就死了的。你跟隨他這麼些年,還不了解他麼?”
我想想也是,林衝骨子裏頭都流著謹慎的血。
青棋說:“你以前常說你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來著?那什麼酥?”
我說:“聖母瑪莉蘇。”
青棋說:“你不想做那種酥,就好好在這裏呆著。”
我說;“哦!”
費保的探子不斷有消息傳來,杭州湧金門下,張順屍骨無存。
青棋刻了個靈位,上了一柱香,祭奠李俊的兄弟。
安道全被父皇叫回了東京,徐寧的箭傷便無人能夠醫治。
青棋說:“天命。”再刻個靈位,上一柱香,祭奠她棋縫對手的好友。
打下杭州城,折了不計的兄弟,青棋覺得反正一個靈位也是刻,兩個也是刻,便把以前刻好的全都燒了,親自去砍了一棵大樹,刻了個墓碑一樣的靈位牌,正麵紅漆寫著十一個大字:梁山一百零八將星之神位,背麵刻著一百零八個人的星位綽號姓名。
看得我們心有淒淒焉!
青棋把神牌放在正北方,每日早晚一柱清香,日日鮮花素果。
我說:“姐,你有必要把沒死的人也刻進去嗎?”
青棋說:“反正早晚都要死的,不如一起祭了。”
我無語問蒼天。
直到史進的死訊傳來。
青棋正在太湖上撒網,費保撐著一葉竹筏來到我們的小船前說:“妹子,我個事兒我不知道當不當講。”
青棋拉著一網魚說:“你覺得當講就講,不當講就不要講。”
費保說:“你那個兄弟,九紋龍史進,歿了!史進,石秀一行六人在昱嶺關前,被小養由基龐萬春的連珠箭給射做一堆……青荷,你眼睛怎麼啦?”
我停止擠眉弄眼,站起來拉著青棋的衣袖說:“姐姐,你千萬別動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