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安激動的聯係‘美男的白月光’,詢問她關於那張照片的具體信息,什麼時候在什麼位置拍的?陳燦爛身邊是否還有其他人?當時能否看清楚車裏司機的模樣?
可惜,對方的有用消息並不多。
‘美男的白月光’是個拍照達人,俗稱‘照騙’,平時最喜歡從各個角度拍攝美照,然後上傳微博吸引粉絲。也算是個小網紅,有粉絲超過三十萬。
關於陳燦爛的照片是那天晚上,她在路燈下自拍的時候,無意中拍到的。‘美男的白月光’也是在後來整理照片的時候才發現的。她無意中把陳燦爛入鏡了。
因為拍攝得比較模糊,所以‘美男的白月光’並不能肯定這哥女人就是警察小姐姐請他們留意的通緝犯。
陳新安細細的盯著照片看,很可惜,隻能看到車型,連車牌都隻有前半部分,沒有什麼意義。
照片是在運河東路拍的,陳新安決定去運河東路查看一下附近商家門口的攝像頭,看看是否能有收獲。
“小張,和我出去一趟。”陳新安一邊給秦鋒打電話,一邊在肩膀上扣上記錄儀,然後往腰帶裏裝小水壺和小手電等出勤必備。
“喂,秦隊,有陳燦爛的消息。”陳新安把照片發給秦鋒,然後他去交通局查看運河東路和附近的交通視頻,看看能不能查到司機的模樣。
陳新安則帶著小張到運河東路去走訪。既然陳燦爛出現在這裏,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陳新安帶著小張走訪了附近的不少商鋪,看了不少的監控錄像,把和陳燦爛有關的統統帶回所裏再三查看分析。
陳新安查看了所有的監控錄像,認真分析,可惜有用的線索不多。
“陳燦爛真是個人才。”陳新安對陳燦爛的佩服是一再被刷新。那個女人真的太會藏了滑不溜秋的,一再從她們手裏逃脫。
“安姐,秦隊發了張照片過來,你看看。”
秦鋒從交通局提供的視頻裏找到了關於陳燦爛上的那輛車的錄像,是路上很普通的大奔,一個假車牌。
“司機帶著鴨舌帽。看不清臉。”
“還有一個人。”陳新安細心的發現了照片裏後座上還有一個男人。
“小張,把這個人放大,然後摳出來。”
“好的。安姐。”
看著小張提取出來的模糊人像,陳新安皺了皺眉頭,“能不能再清晰些?”
“不能。這已經是極限了。”
陳新安看著照片裏的男人,“40—50歲左右。我發群裏問問,讓大家留意一下。”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上車的?”陳新安繼續調看監控錄像,想要找出這個男人上車的時間和地點。隻要找到地點,就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安姐,從所有的監控視頻分析,陳燦爛應該從運河東路三巷的拐角走出來上車的。”
陳新安認真的回憶運河東路三巷的布局,“那裏有幾家二十塊一天的旅館。”
“走。我們過去看看。”
陳新安和小張過去匆匆忙忙趕過去。
小旅館的老板娘看到陳新安和小張都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想要殷勤卻又害怕靠近。畢竟,往房間裏塞小卡片是他們這一片的‘特色’。最怕的就是警察找來。
“警察姐姐,你怎麼過來了?嗬嗬。我最近可沒有出賣房間號。”老板娘一臉的心虛。她最近是沒有出賣房間號給那些出來賣的女人,但她幫那些女人往房間裏塞預約卡片。
“見過這個女人嗎?”
老板娘認真的看了好一會,然後搖搖頭,“沒見過。警察姐姐,我這隻是小本生意,20塊一天。一看這女人的氣質就是住五星的,怎麼可能……”
老板娘突然愣住,驚訝的張大嘴巴,“媽的呀。我見過。就住在對麵的陽光住宿。我想起來了,那天就在垃圾桶旁。我看到她扔的垃圾裏麵有一個五十塊錢的便當盒。能吃得起超過五十塊的便當,竟然住20塊一天的旅館,我還奇怪嘀咕了一會呢。”
“你確定?”
老板娘點點頭,“確定。就是她。不過,她出入的時候喜歡帶著墨鏡,還係著絲巾,總之就不像是個會住二十塊一天旅館的人。”
老板娘靠在陳新安耳邊,低聲說,“我們私底下都說她應該是那種女人?”
“哪種?”
“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站在街上勾搭男人的那種啊。一看就不是正經人。”老板娘撇撇嘴,“我就說這個女人有問題。哼。警察姐姐,你是不是來抓人的?我帶你過去。”正好,她看陽光住宿的生意太好,有些不眼紅。
打擊了對手,就是成全自己。
這樣的好事,當然要積極。
陳新安點點頭,和小張一起走到對麵的陽光住宿。
“你好,請問見過這個女人嗎?”陳新安也不浪費時間,直接把陳燦爛的照片遞過去。陽光住宿的老板看了一眼,不自然的點點頭,“見過。”
“把住宿登記拿給我看看。”
陽光住宿的老板更不自然,“對不起。警察姐姐,我媽沒有登記。”
“嗯?”陳新安眼神冷了冷。
“對方沒有身份證,但願意出一百塊一天,我媽同意了。”陽光住宿的老板也很無奈,“她說要住五天。我媽收了四天的錢,送一天。”
“警察姐姐,我們真的不知道她是通緝犯。否則,我們是絕對不會讓她入住的。”
陳新安擺擺手,“她入住的這幾天,有人來找過她嗎?”
“沒有。”
陳新安:“是你沒有登記,還是沒有?確定的答案。”
“確定沒有。”
“怎麼沒有?送外賣的不是嗎?”老板的媽媽從樓下下來。
小張看向陳新安,什麼意思?
老板媽媽說話帶有B市人特有的特點,語速過快,卷翹舌不分,聲音好像被卡在喉嚨裏。不習慣還真聽不出說的是什麼。
“大媽?什麼時候來的外賣?是美團還是餓了麼?”陳新安用本地話和大媽聊天。
大媽搖搖頭,“都不是?一個男人,提著一個很漂亮的盒子。聽說那一個便當要五十多塊呢。”
“大媽,你看看是不是這個男人?”陳新安把後座男的照片遞過來。
因為有些模糊,所以大媽拿起來,貼在眼前看了又看,搖搖頭,“不是?”
“是這個嗎?”陳新安把司機的照片遞過去。司機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但大媽一看就點點頭,“是這頂鴨舌帽。”
陳新安點點頭,“她住了五天?”
“沒有,四天。這頂帽子一共來送了四次飯,都是在中午。這個女人晚上不吃飯。對了,這個女人還喜歡喝酒,我看到她的扔垃圾有紅酒瓶。”大媽想了想,“喜歡吃水果,我常看到她帶水果回來。都是包裝得很漂亮的那種。”
“她整天呆在房間裏,很少出門。”
陳新安認真的聽,一邊記錄,“還有什麼關於她的?大媽,你再好好的想一想。”
“對了。我前天路過她房間門口的時候,聽到她在裏麵講電話,好像說誰回來了,要見麵。”
陳新安雙眼突然發亮,“關於這個電話,還有沒有聽到其他的?”
“沒有。我不好意思站在別人的房門口偷聽。”大媽有些後悔,“我不知道對你們有用。”大媽其實也有些心虛的,居委會的人一再要求他們對入住的客人登記,並查看身份證。但她因為對方給的錢多,所有就糊塗過去了。
想不到,一時貪圖幾百塊卻遇上了通緝犯。大媽也被嚇傻了,決定以後對入住的人都要認認真真的查看身份證。
“啊。我想起來了,這個男人的手腕上有一個紋身,是一個八卦圖,陰陽兩極。”
陳新安細細的記錄,“大媽,你再好好的想一想,看看有什麼遺漏的,或者是平時看到卻沒有注意的事情或者東西?”
“走路。對,走路有問題。”大媽驚叫起來,看向陳新安,“那人走路和一般的外賣小哥不同。和我兒子孫子都不同。一般的外賣小哥走很快,一般都是小跑。但他不一樣。所以我覺得他應該不是送外賣的。”
“怎麼不同?更輕,還是更沉穩?或者是更正步?”陳新安手裏的筆頓了一下,眼睛看向司機的照片。普通的鴨舌帽,剛毅的臉部線條,下巴較方正。這樣的人,即使沒有看到眼睛,也給人一種沉穩大氣的感覺。
“我走給你看。”大媽在陳新安麵前表演上樓梯。
陳新安瞬間就明白,像當兵出來的。
“我已經明白了。還有嗎?”
大媽想了好一會,搖搖頭,“沒有了。”
“這是我的電話,你要是想起什麼,給我打電話。”陳新安唰唰的寫下自己的號碼,“還有以後要認真登記住客的身份證。不要僥幸,也不要貪圖小便宜。要知道,窩藏罪犯也是犯罪。”
“我明白。我保證以後都會認認真真的登記。”
陳新安離開陽光住宿,繼續在附近走訪,想要問出更多關於陳燦爛的信息。正如陽光老板所說,陳燦爛除了倒垃圾,就沒有出門,所以附近的人對她都沒有印象。
陳新安回到派出所,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伸伸懶腰,陳新安解開腰帶,把記錄儀等東西統統放在桌麵上。
“安安。”黃大鳳手裏提著一個大榴蓮走進來,“安安,我給你帶了榴蓮。”黃大鳳風風火火的衝進來,‘咚’的一聲把榴蓮摔在陳新安的辦公桌上。
“大鳳姨?”陳新安看向桌麵上的貓山王,“你怎麼買這個了?拿回去自己吃吧?”
“我那還有一個。別人送的。”黃大鳳擺擺手,“聽說是進口的。聞著味道很正。”黃大鳳推了推榴蓮,桌麵上的東西被碰掉落在地上。
“哎呀。看我粗手粗腳的。”黃大鳳彎腰幫陳新安把東西撿起來,拿起其中一張照片看,“這是?”
“大鳳姨,你認識?”
“不認識。”
陳新安懷疑的看向黃大鳳,“毒品集團的人。大鳳姨,你平時幫我留意一下,看到可以的人給我打電話。”
“好。”黃大鳳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