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才發現原來628路的公交車司機站在我的麵前,在用力地拍著窗戶,而我的頭剛才就靠在這扇窗戶上,他在拍窗戶的時候,我才感覺像地震了一般。
“哦,不好意思,我睡太死了。”我努力地睜著惺忪的雙眼,這才發現車廂裏已經空無一人了,隻有司機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趕緊拎了行李,準備下車。不過下車之前突然心念一動,問了這個司機一句:“對了,師傅,麻煩問下,附近有房子出租嗎?”
那司機一聽,頓時樂了:“我剛才還琢磨,你背著個行李,到這兒幹嘛來了,原來是想找住的地方啊。還真巧了,我們家就有房出租,你先在站牌這裏等著,我把車開到站裏,就帶你過去。”
我沒想到,今天到這裏找房如此順利,樂嗬嗬地下了車。
下車之後,我就在終點站的站牌下,那個司機又朝前開了一小段,然後車輛朝一個小路口一轉彎,就不見了蹤影,我猜想公交總站,已經就在那邊,所以就站在這個站台邊上等著。
此時的天色已晚,我環顧四周,發現周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建築。
郊區的道路兩邊樹木茂密,幾盞昏黃的路燈都被夾在樹枝中苟延殘喘地擠出幾絲亮光來,也就隻能模模糊糊地看清路麵。
我所站在的這個站台已經有些年頭了,木頭搭成的車站雨亭都已經腐朽,一陣風吹來,除了樹葉的嘩嘩聲外,隱約還能聽到雨亭“嘎吱”、“嘎吱”的木頭晃動聲。
我抬頭看看站台上掛著的站牌,這也是用木頭做的,上麵是手寫的站點:“李莊村”,下麵一排則是628路的各個站點。
不過我發現在這個站牌上李莊村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終點,因為在它之後還有一個站點,隻是這個真正的終點被人用黑筆給塗抹掉了。
我走上前去,仔細去辨認,也隻隱約看見黑筆最後來不及抹掉的是半個墳字,全名是什麼卻看不出來。
“好像是什麼墳?”我揉揉眼睛,實在看不出來,隻得作罷。
這時我頭上的樹葉又發出“嘩嘩”的聲音,我抬頭看了一下,發現道路的兩邊種得都是楊樹,楊樹又稱“鬼拍手”,它們的樹葉寬大,稍微有風就會嘩嘩作響。
在我們鄉下就有著:“有風沒風,楊樹作精”的說法,意思是不管有沒有風,這種樹都會嘩嘩給你弄出個聲響來。
不過我也聽過一種說法,那就是如果沒風時楊樹葉也響的話,多半是有鬼來了,它是見著鬼高興,在拍手歡迎呢。
我聽見亭子沒了動靜,說明風停了,但楊樹卻在嘩嘩作響,我伸出手來的確感覺不到有風。
沒風楊樹還在響?
我不由得有點心裏發毛,後背發涼。
這時我不經意間朝馬路對麵的站台一看。
媽呀!
對麵站台不知什麼時間多了個穿著一身白衣服的女人,她長發垂腰,散發掩麵,也看不清她的臉,她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道是等車,還是在看我。
我咽了一下口水,把頭扭到一旁,不敢看她,心裏也開始翻嘀咕:“這是人是鬼?我左眼已經封上了啊,難不成右眼也開始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