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我已經在重症監護室裏呆了三天,危險一刻也沒有停止,在這三天裏,心跳時不時的驟停,讓我父母提心吊膽,每天都懸著一顆心不敢放鬆。
今天輪到莫忻辰探病了,因為我情況不穩定,醫生規定一天隻能一人探病,每次探病時間最好不要超過一小時。
他打開門走了進來,然後輕輕的關上門,轉過身站在門後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呼出,他能有探視的機會還多虧了千允熙,不然她父母肯定拚了命都不讓他見。
他邁腿走到了病床邊,拉過病床邊的椅子坐在我旁邊,我眼睛緊閉著,口鼻上戴著呼吸器,如若不是看旁邊的心跳儀還在跳動著,都以為在這病床上躺著的是死人。
他輕柔地抓住了我的手,握在手心,“小萌,我來看你了,你能感覺到我嗎?”他把我的手放在唇邊吻著。
夢境裏一片漆黑,四周除了黑色還是黑色,就像融進了一潭深黑色的水墨當中,我摸索著前行,地麵如飛機場一般平坦,似乎沒有盡頭,我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色世界。
四周空蕩的可怕,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模模糊糊的一點也聽不清。
“爸爸!媽媽!”我望著黑幕大喊出聲,過了好久都沒人回應,我意識到,這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不甘心的繼續尋找,想要尋找出一條出路,走了好久,仍然沒看到一點希望。
我絕望地蹲下了身,抱著雙膝開始抽泣,突然一道光亮投下在我前麵,我抬頭望去,蒼白的臉上有兩道明顯的淚痕。光束中間,我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相擁著,互相親吻著,看起來是多麼的甜蜜。
“莫忻辰……”我嘴裏呢喃站了起來,然後衝過去把他們兩個拉開,“莫忻辰,我是愛你的,別不要我好不好?”我帶著哭腔,一臉委屈地拉住他胳膊懇求道。
可莫忻辰已經沒有了以前對我的溫柔,他換上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他一把甩開我,嚴肅地皺著眉,對我厲吼:“愛我?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醜八怪!忻辰是我的,你搶不走他的。”司徒月悅勾住他的胳膊,嫌棄加厭惡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鏡子,鏡子裏右臉上一條長長的疤痕刺眼的映入我眼裏,我伸手去摸,想要摳掉,但不管怎麼摳也摳不掉,就像胎記一樣。
我著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小萌,你要快快醒來哦,等你康複了,我們就去過屬於我們兩人的日子,永遠幸福的在一起。”莫忻辰把我的手摸上他的臉,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到我的指尖。
他很堅強,打從記事以後就再沒流過淚,就連看到母親死,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別人都說他冷血無情,他隻是痛在心裏而已。
而眼前這個女人卻徹底毀掉了他堅強的外表,無論是身心還是表麵,都被她徹徹底底的毀得連渣都不剩。
夢裏的我過的並不好,甚至覺得自己正身處地獄,眼眶裏的眼淚溢了出來,掉在地上發出泡泡破碎的聲音,心裏絕望到了頂點,我唯一用真心愛的人離開我了。
前麵光束下的兩人嘲笑著我,刺耳的嘲笑聲擊打著我內心最柔軟的地帶,一下一下的刻骨銘心。
“跟我來吧,那裏沒有痛苦和絕望,那裏向往著幸福快樂,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空靈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我抬頭望去,金色光環,潔白無瑕的翅膀,那是天使的象征,幸福快樂,我應該去的地方,對啊,我像被迷惑了一樣,慢慢向天使靠近,她伸出手迎接我的手。
看著洋溢著溫暖笑意的天使,我把自己的手交了出去,放在了她手心……
“滴滴滴滴滴……”心跳儀傳來刺耳的機械聲響,本來起伏跳動的波浪慢慢推移變成了一條直線。
莫忻辰對著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愣了一秒,看著心跳儀上的直線和每分鍾心跳數為零的數字,心裏一陣落空。
“小萌!”他叫了我一聲,又失措的想到什麼,馬上放開我的手,站起身跑到門口打開門:“快來人!快點!”
本來坐在不遠處連體椅子上的千允熙和寧父寧母聽到莫忻辰的呐喊,感覺不妙,立馬起身擁了過去。
聽到呐喊的除了他們,還有隨時待命的主治醫生和搶救人員,他們也立馬推著儀器設備跑了過來,看到病床邊化作一條直線的心跳儀,眾人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