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鋼琴前紳士地坐下,衣袖挽了挽,手指標準的放在了琴鍵上,很快投入情感,指尖彈出優美的樂章。
鋼琴曲我雖沒聽過多少,但這首耳熟能詳的鋼琴曲我剛好聽過,這是久石讓的一首《いのさの名前》,旋律優美,音符跌宕起伏,愉悅中又帶著一絲傷感,整個曲子充滿了童年的回憶。
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音樂盒,裏麵有一個漂亮的小人在隨著音樂轉動,雪花飄落,如夢似幻。
聽說每個女孩兒都有一個公主夢,而這首鋼琴曲正好可以令人陷入那美好的幻境中無法自拔。
一曲終了,他慢慢的收回了手,一顆晶瑩透明的淚珠在無聲無息中從眼角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他衣襟上綻放出了一朵美麗的白花。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眼淚在眼皮的擠壓下打濕他長長的睫毛驟然滑落,此時他腦海裏全是司徒月悅小時候天真無邪的笑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笑,都無數次的在他腦海裏重複著。
“哥哥,你看今天我又考了一百分……”七歲的小月悅拿著百分試卷在他麵前炫耀著。
“哥哥哥哥,你說過要帶我去吃冰淇淋的,你是騙子……”十歲的小月悅嘟著櫻桃小嘴,一臉不高興的指責著。
“我不要吃藥,我不要吃藥嘛……”十二歲的小月悅在床上翻滾著。
“哥哥,我要月亮,你給我摘嗎?”
“哥哥,等我長大了,你還會這樣寵我嗎?”
哥哥……哥哥……哥哥……
司徒井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司徒月悅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回蕩著,他漸漸捏緊了拳頭,指甲陷進了手心滲出血來。
“司徒井,你怎麼了?”我感覺出他的不對勁,有些擔心的上前詢問。
聞言,他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了,抬頭看眼前潔白的琴鍵,他微張開嘴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我。
“我沒事。”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微笑。
我注意到他臉上的淚痕,愣了幾秒,他剛才哭了?因為什麼呢?
“嗯,你剛才彈的很好聽,好像比以前還好了。”好事多磨,這幾年他一定經常訓練,所以才會有那麼大的進步。
“你喜歡就好。”
這時季初一走了過來,剛才司徒井在認真彈鋼琴的時候我給她加了加油,讓她考慮考慮,整理好心情,希望她現在過來是要給他說開了。
“司徒少爺,我,我……”季初一手心裏捏了一把汗,比黑貓警長還緊張,支支吾吾也不知道究竟要說什麼。
我也為她捏了一把汗,初一你到底快說啊!
“別緊張,有什麼意見你就說吧,我不會怪你的。”司徒井微微一笑,暖暖的讓人很放鬆。
“不,不是的,司徒少爺彈的很好,我不是想說這個。”季初一害羞的低著頭,我都開始為她緊張起來了。
“那你想說什麼?”司徒井皺了皺眉,說實話他都有點不耐煩了。
“算了,還是我幫她說吧,就是她……唔……”話剛說到一半,我的嘴就被她給捂上了,見我不再說了,她才把手收回去。
司徒井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凳子走到我們跟前,“說吧,什麼事。”
既然她不要我幫她說,我就閃一邊看戲啦?這樣想著,我就踮起腳尖移動到了一邊。
“司徒少爺,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說了。”她一鼓作氣抬頭看了眼他,見他輕點了一下頭,得到允許後,才繼續說,“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而已。”
就是這麼簡單。
而她卻憋了那麼久才說出來。
聞言,司徒井點了一下頭,走到一邊,然後轉過身看她,“你喜歡我什麼?”財還是顏值?最後一句他沒說,怕說出來太傷人。
“我,我喜歡你……你的善良。”
“沒了?”
季初一點了點頭,是的,沒了。
“如果我說我是一個冷酷無情,嗜血成性的人,你還喜歡我嗎?”這兩個詞都是她給他的形容,想想放在這裏還挺合適的。
“不可能,司徒少爺是對我最好的人,在係西市的時候,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死了。”
什麼?我瞪大眼睛看向季初一,她在係西市遇到什麼事了?什麼要不是司徒井出手相救,她就死了的?
正想著,手機卻在口袋裏振動了,我趕緊摸出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我對他們抱歉的笑了笑,然後走出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