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浪才在大青石上坐下修煉不久,聽見咚咚跑動聲,睜眼一看,就見白小胖抖著一身肥肉跑過來,白白胖胖的臉上掛滿了汗珠,神情慌張的樣子。
“咋了?”許浪跳下大青石,不解問道。
白小胖來到跟前,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指著外穀說道:“浪……浪哥,禹稚來了。”
“禹稚?”
許浪一愣,隨後思索一會才道:“別慌,出去看看再說。”
兩人出了內穀,果然遠遠便看見禹稚和馬辟經站在小榕院門前。禹稚正往小院裏打量,馬辟經在一旁滿臉諂媚說著什麼。
許浪不緊不慢走過去,朝禹稚拱拱手,笑道:“莫非今日這風都往南夢溪刮?竟把禹兄給吹來了。”
禹稚往院門上的小木牌看了兩眼,這才轉頭看向許浪。
“許師弟,你這院子是否太寒磣了些?不若我給三長老那邊說一聲,給你推倒了再建一個?”
畢竟蘇素有前言在先,禹稚有所顧忌,不好直接跟許浪發生衝突,此時已是擺出滿麵笑容。他身著月白色絲綢直裾長衫,外罩一襲做工精致的銀貂大氅,麵容本就頗為俊逸,兩相襯托之下,當真稱得上豐神如玉,若隻看外表,端得是個陽光美男子。
宗裏許多人都說,若不是因某種傳言,隻怕宗裏的半數女弟子都要想方設法爬上禹稚的床,即使不能成為雙宿雙飛的眷侶,就隻滾一夜床單那也是穩賺不虧的。
然而許浪兩世為人,看人都不是看外表而是全憑直覺。
當初參加選拔,許浪一眼看見站在瞿幾道背後的禹稚時,就對這人沒什麼好感,此時聽了這番帶刺的話兒,一下就把禹稚的形象給定型了:這就是個恰好長得比較燦爛的心機婊。
原來是同類啊……許浪想著,笑眯眯道:“禹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在這住著很舒服,院子小有小的方便,就這麼兩個人,大了反而顯得冷清,你說是不?”
“許師弟言之有理,倒是我多想了。不過……依我看,畢竟許師弟你也是親傳弟子,若有外人進來見了這光景,隻怕會覺得咱們劍宗厚此薄彼,再傳些閑話出去可就不妙了。”
說著,禹稚還故作調皮給許浪遞了個眼色,小聲道:“你也知道,咱宗主最要麵子了。”
許浪擺擺手道:“師兄你真的多慮了,咱這深林野穀的,哪會有什麼外人願意來?”
一旁的馬辟經見兩人輕鬆談笑的模樣,心裏暗暗著急,這是來找茬的?看著怎就那麼像老朋友閑聊?再這樣聊下去,自己那一巴掌豈不是白挨了?!
不行,必須點點火讓這兩個燒起來!
馬辟經準備搞事,抓著許浪和禹稚都沒出聲的空檔,趕緊插嘴道:“公子,這天色也不早了,不若咱們快點取了草藥回去罷?”
“欸,原來禹師兄是為這事來的呀?”
許浪裝作驚訝的樣子,看了一眼馬辟經,感慨道:“禹師兄,實話跟你說吧,我是一百個真心不想管這片藥田啊,但師傅和許師姐煉丹繁忙,無暇分身,我身為南夢溪一員,實在不忍見她們忙得連修行的時間都沒有,因此我在這行雖是門外漢,但也隻能勉強上陣了。在這內宗,我算是初來乍到吧?不瞞你說,管這藥田我是心驚膽戰啊,生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什麼,該如何交差?故而之前你這侍從前來取藥,但他沒帶文書,我是想給卻不敢給呀,不然上頭怪罪下來,我可沒地方說道去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禹稚笑著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他本來對馬辟經擅自發言有些不滿,但既然話已出口,他也不好再扯皮了,裝作為難的樣子說道:“不過許師弟,此番我來得匆忙,也是忘了去執事閣取那文書了,你看……是否行個方便,回頭我再讓馬辟經給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