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下眾人見青年以肉拳對血手熊雙斧,紛紛噴笑出聲。
不說二寨主本就手腳比常人長出半尺,手中又握著兩把板斧,青年這一拳恐怕連二寨主的衣衫都碰不到就要被砍了手。連馮源都不禁啞然失笑,隻等著看裝神弄鬼的青年被血手熊砍去兩手的慘狀。
場中之人唯有不懂武藝的宮揚瞳孔一縮,看著青年輕飄飄一拳轟出,麵現震驚之色。
雙方迅速接近,眾人無法看見被血手熊的身體擋住的那隻拳頭,隻見斧刃距離許浪雙肩還有一尺多遠時,血手熊的後背毫無預兆地猛然凸起一個大包,下一刻,壯碩的身軀在空中彎成一隻蝦子,以比衝出去更快的速度倒射回來。
站在最前頭的馮源慌忙避讓,他身後的兩人卻沒那麼快的反應,直接被血手熊的身體帶著裝進廳裏,撞爛了那一桌酒席,在地板上留下一條破爛路徑,最後在淩亂聲響中撞穿了大廳正牆。
許浪緩緩收回青光斂去的拳頭,淡淡道:“別浪費時間了,一起上吧。”
院中寂靜一片,無人敢應。
那三個被青年一拳砸進後院的,早已沒了聲息,料想也是十死無生。
站在後麵的兩人回頭看看廳裏的滿地狼藉,瞧見被硬生生撞出一條大裂縫的地板,那破碎木板的邊刺掛著幾塊沾滿血跡的破布,被撞穿一個大窟窿的牆壁周圍也有一片血跡,兩人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同時回頭看著依然站在石獅上的青年,眼中滿是恐懼,哪裏還有半點鬥誌?
就算是沒練過武的普通人,也能看出來,這種事根本不是俗世中人辦得到的,更何況在場的基本都是武林中人。
馮源的表情僵在啞然失笑那一瞬間,一顆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動,懸在半空上下都夠不著,隻有無盡的絕望和後悔。
練武,修仙,一個天,一個地,連對比的資格都沒有。
萬萬沒想到,幾年前還被他拎小雞一樣提著丟進水井的流浪兒,今日竟然已經成長為讓他踮著腳尖也望不到頂的超然存在。
此時馮源連後悔都沒有了,隻覺一切都是命運使然。
腳步聲輕微響起,一個消瘦的背影擋在馮源麵前。
“在下是玄機穀傳人公羊玉,想用一句預言換馮源一命。”站在馮源麵前的宮揚朝許浪拱手作揖,輕聲說道。
不,現在應該稱他為公羊玉了。
許浪微微一怔,皺眉道:“你也是修仙者?”
公羊玉點了下頭。
他身後的眾匪頓時呆若木雞,跟自己廝混了好幾年的文弱書生竟然也是個修仙者?!馮源不就是一個土匪窩裏長大的狠人嗎,什麼時候跟那連名字都沒聽說過但是一聽起來很高大上的玄機穀扯上關係了?
這到底什麼情況?!
許浪嗬嗬一笑,“既然是修仙者,為何要替一個罪惡滿盈的俗世之人求情?”
“馮源祖上於我玄機穀有些淵源,還請閣下高抬貴手饒他一條爛命。”
“你說要用一句預言跟我換?”
“是。”
“什麼樣的預言。”
“天機不可泄露,閣下若答應,我才能說,因為隻要透露半字,我便壽命立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