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裏練刀與陸上完全不同,不止揮刀動作要受到水流的阻礙,由於江水極深,水底壓力很大,便連體內靈力的流轉都不如在陸地上流暢,每劈出一刀,裏裏外外都有一種很不暢快的遲滯感,歪歪扭扭的緩慢動作就如剛剛學會拿刀的人,若被人看見了,絕不會相信他居然能一刀秒殺神遊境修士。
憑許浪如今的修為,已經能做到在水下閉氣數個時辰,耗完了靈力就直接在水底坐下來摸出靈石恢複。
江低漆黑無光,水流無聲暗湧。
許浪補充完靈力站起來,繼續劈刀。
一待就是大半天。
出水之前一共揮出了兩百餘刀,看他劈下的最後一刀,已經是比一開始時好了很多,力量和速度都有明顯提升。
本來許浪也是突發奇想地試一下,卻沒想到效果好得出乎自己的預料,嚐到在水底練刀的好處,他有點上癮了,接下來每日都要來江底練刀。
三日後,許浪的不歸刀第二招成功進入小成之境。
相比當初第一招練到小乘境,這第二招的提升要恐怖得多,現在許浪已經習慣了在水底壓力倍增的情勢中揮刀,一刀斬下竟隱隱帶著風雷滾滾之聲。
濤濤江水也無法淹沒那翻騰席卷的烈焰,江水沸騰,一大篷蒸汽水泡咕嚕嚕往上冒,連在數十丈之上的江麵都能看見一些異狀。
若是到了沒有任何束縛的陸上,他這一刀劈出又是何等爆炸的力量!
萬斤火藥轟然炸開也不過如此了吧?!
又過了幾日。
江州城外,官道旁一條小路通向小樹林,盡頭有家客棧。
天字號上房,數日前被許浪一刀嚇破了膽的修士正向徐盛林彙報。
聽說許浪每日早晨都要跳入江水中,至傍晚時分才重新露麵,徐盛林深深皺眉,“每日都是如此?”
修士點頭恭謹道:“是的,每日如此。”
“他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徐盛林不是問,隻是自言自語呢喃。修士自然也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片刻,徐盛林沉聲問道:“秦朝歌那邊又如何了?”
修士說道:“已在歸程,預計明日回到江州。”
徐盛林再次小聲自言自語:“這兩人不去礦場,為何久久在江州逗留?”
雖猜不出頭緒,徐盛林沒來由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許浪真的隻是為看望那老婦而來江州?
而與此同時,千劍山中,三皇柱領袖瞿幾道一掌將身下座椅拍得粉碎,霍然站起來,震怒看著跪在堂中的得意弟子禹稚,“你為何不早說!”
禹稚把身子伏得更低,幾乎要額頭觸地,後背冷汗濕了衣衫。就在剛才,他從瞿幾道口中得知許浪和秦朝歌竟然去了江州,聯想到昨日得知蘇素於數日前悄然出山,頓時就猜到大事不妙了。他不會認為許浪沒去滄陽礦場而是去江州隻是為了看望舊人,他知道師傅借滄陽王之手用江州渡口偷運靈礦到南岸的事,許浪在江州逗留定然也是為此。
瞿幾道氣得滿頭白發亂抖,若非禹稚是他撿回來從小養大的孩子,此時他定然要一掌拍死了算,平日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遇到這事怎麼就糊塗成這樣了?大長老壓下心中怒火,幽幽歎息一聲,取出一柄傳信小玉劍,注入一道神念信息,抬手甩出。他暗中想道,但願還能補救,否則隻能提前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