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一隻偷油吃的老鼠,自以為偷吃時多得非常隱蔽,吃得酣暢淋漓。可是當它抬起頭的時候,忽然發現它陷入了貓群的包圍圈裏,所以的欣喜都沒有了,占據心田的隻有恐懼。能夠聽得見的,也隻有死神靠近所發出悉率地聲音。
等王蒼雄在葉辰的對麵坐下來後,兩個人對視了許久。葉辰看見了王蒼雄已經充滿倦意的臉色,看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與之前的神采奕奕已經今非昔比。
葉辰說道:“你在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前,你就應該考慮到會有今天的後果,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地執迷不悟呢?”
“執迷不悟?”王蒼雄冷笑,像是在譏諷葉辰,又像是在自嘲:“我隻不過是命運不公下的犧牲品,如果沒有貧困,沒有嘲笑,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幅田地。”
葉辰說:“你不憎恨黃勇嗎?”
這麼問的時候,葉辰並沒有試圖要從王蒼雄的嘴裏,套出關於黃勇的什麼罪行,或者可以得到抓捕他的什麼線索。
他隻是單純的以為,命運是公平的。就比如王蒼雄這種吸他人鮮血的螞蟥,終有天是要遭受懲罰一樣。王蒼雄在如今沒有資格說他命運不公,隻能怪他跟錯了人,走錯了路。
“怪!”王蒼雄這會像極了病重的公雞,無精打采又不肯低頭地埋怨:“如果不是他讓我走上這條路,到如今又見死不救的話,我就不會這幅潦倒的模樣在和你說話了。他不應該這麼背信棄義見死不救。”他又拉扯下嗓音,呢喃道,“他怎麼能夠這樣。”
葉辰回答說:“他終有一天也會像你這樣的。你們總是責怪命運不公平,從而做些傷害別人的事也顯得義正言辭,但是無論誰都是要受到公正馮懲罰的,就像你一樣。”
王蒼雄聽了葉辰的話,忽然扯高了嗓音“哈哈”大笑。這渾厚而滄海的笑聲,在小小的審訊室裏回蕩。回響的笑聲就像受傷落單大雁的哀鳴般無助淒涼。
在兩個人見的最後這麵的時間裏,王蒼雄沒有告訴葉辰,葉謙被他的父親現在被關在了哪裏。即便說了,也會因為黃勇將他轉移,而讓葉辰無法找尋到他。
但是這段時間裏,王蒼雄說了許多。他說他在安排人去醫院擄走葉謙的時候,知道葉謙是個重病在身的老人而遲疑過。
也講到他親手殺害田凱亮之前,看到田凱亮那張年輕,但是因為身體不舒適而蒼白的臉蛋時,他也心痛過。雖然他母親還未娶妻生子,但他心裏在想他今後的兒子也應該會是這麼英俊帥氣。到時候他一定對其百般嗬護。
最後他也向葉辰吐露了他違法經營寒宮酒吧的心態,那種心力交瘁的心,正常的人都不應該去承受麵對的。他會因為害怕而不得不做每件事都變得小心翼翼,久而久之就變得攻於心機。他也想過做個良好的市民,可是酒池肉林的生活有將他牢牢捆住,不可自拔。
人生一開端的困苦,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發家之後的罪孽,同樣讓他陷入過深深地自責之中。王蒼雄歎了口氣說道:“很多時候我們都身不由己。做人難呀。”
做人難呀,這句話深深的烙在了葉辰的腦海裏。他看見的王蒼雄那張疲倦的臉確實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不清楚到底在審訊室裏和王蒼雄呆了多久,反正馮小葉將他從審詢室裏出來,東方邊的天際線上已經泛起了白光。那道白光很快就會牽引出破曉,破曉之後今天的忙碌就要開始了。和黃勇的博弈即將來臨。
馮小葉急急忙忙地將葉辰從審訊室裏拉出來,就是為了告訴他,李延庭那些青合幫的弟兄們已經找到了最可能成為黃勇和王安進行會見的酒吧。
還有今天五點鍾,黃勇就把李延庭叫到了公司,說是今天明天公司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將交給李延庭進行處理。
把可疑的酒吧地圖帶過來的是黑熊,為了能夠完成李延庭交代給他的任務,他昨夜也幾乎徹夜無眠。在整理好資料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在李陽的辦公室見到黑熊的時候,李陽正與他在一張圖紙上商榷著什麼。葉辰和馮小葉走進來他們都沒有發覺,直到站在他們身邊,才將他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