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大的陷阱莫過於“免費”二字，任何東西沾上它準沒好。
杜磊的美容院開在城西的一家商場裏，商場外常年有人舉個大牌子宣傳免費美容。
美容確實免費，待美容師在顧客臉上塗抹幾層不明液體，並告之要在椅子上躺滿五個小時不許動時，我保證沒人不瘋。你想上衛生間？可以，隻要你敢腆著大花臉穿過商場五十米，同時保證不明液體滴在衣服上回家後還能洗得下去，“那你就去啊！”。
想走？那太好了！先交錢再說，美容院再用另一種不明液體為你把臉洗幹淨。最後免費變成了破費，九百九十八塊錢換來杜磊心裏一句“又一個傻*bi。”
這天剛送走一位“傻*bi”上帝，杜磊就接到了一通來自老同學的電話。杜磊平日裏最怕接到三種人的電話：工商局，他怕接到投訴；法院，他怕他的財產被沒收；許久不聯係的老同學，他怕被催債。
來電話的人是周原，杜磊記得上次他與周原聯係是在一年前，那時的杜磊剛剛宣告破產，賬戶裏的錢隻有破產前一個月的收入。關於一年前的那通電話他們聊了什麼，杜磊已經記不得了，但杜磊清楚的記得他欠周原三萬塊一直沒還，而周原也一直沒向他要過。
“喂，杜磊，你現在在北京嗎？”電話一接通，周原著急地問道。
“不在啊，怎麼，找我有事？”杜磊說。
“對，有事，急事，你，能不能回來一趟。”周原說。
杜磊知道周原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周原說有急事那就肯定是十萬火急的事，否則也不會著急的給自己打電話。
“行，我現在買票，你去機場接我，等會我把航班信息發給你。”杜磊說。
在老同學裏，周原算是杜磊最信任的一個，他品學兼優，家境優越。畢業後選擇留校當教師，隻是為了自己的興趣愛好。杜磊這麼信任周原不是因為周原有自己的理想並且能夠堅持下去，而是因為他家庭優越啊，借別人錢還不催還的朋友是杜磊一生的需求。
杜磊所乘坐的航班抵達北京時已是半夜一點半，來接機的周原十二點就把車停到了停車場，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煙灰。他不是怕自己困得睡覺才抽的煙，而是白天發生的事到現在都讓他心有餘悸。
周原是航天學院的一名副教授，平時的工作就是在學校授課，有時還會被國家航天局請去當顧問。這天，他的一名學生給他打來電話，語氣中三分興奮七分恐懼地告訴周原，國家紫塵研究小組剛剛收到了一組來自外太空的強烈無線訊號，根據追蹤得知，無線訊號是通過月球傳送過來的。
“月球發來的訊號？這種事還真是少見啊。”杜磊拉著行李來到停車場，看著香煙冒出的白煙找到了周原。
“是啊，讓我想起了上學的時候，咱們那個老師叫什麼來著，後來神秘失蹤的那個。”周原夾著煙屁股敲著腦袋回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