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贏了一場賭局,但並不代表所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以翔敢於去賭這場用幸福做賭注的賭局,全憑著他對江一然的了解。他相信無論阿然聲名多麼狼藉,在他內心深處都是一個單純的孩子。他缺的是最後的荒唐,以及荒唐後的徹悟、清醒。
因此對於阿然,以翔手軟了,本來可以讓他接受更多的教訓,但以翔適可而止,下手並不太狠。然而,緊握著晏菲拿回來的證據,以翔深知,是時候該處理這個“汙染源”了。而這一次,他不能手軟。
至於處理的方法,以翔在敏兒那晚的提示下,已經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這個處理辦法,並不能讓那個人為自己所做過的所有齷齪之事買單,但從大局出發,能達到目的就好。
大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以翔進行短暫卻不失條理的部署,待一切安排妥當,以翔約了李元成單獨在會議室見麵,這,姑且算是最後的通牒。
會麵當天,以翔早早地來到會議室,親手煮了兩杯咖啡放在桌上。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被淡淡烏雲遮擋了光明的太陽,期待著撥開雲霧見晴天的一刻。
隨意的敲門聲響起,隨後是一人開門而入的動靜,以翔知道,他等的人來了。
“盧總,聽聞您最近很忙啊?怎麼有時間單獨約我?您還真是好興致,煮了兩杯咖啡?”
“李總,我們談談。”以翔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淡淡道。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李元成這人不簡單,無論是最初給自己的下馬威,還是帶自己出去談事時的假裝迎合,再到後來自己有了那麼多動作後他的按兵不動。以翔必須承認,李元成是個很強大的對手。
“盧總這麼嚴肅,不知道有何要事?”
“我最近在做什麼,難道能瞞住您?”
李元成輕蔑一笑,迅速在腦袋裏整理思路。他早就知道盧以翔不可能是跟他一路,但這個太子爺,他本沒想交惡。可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自己的好幾個人被請去問話和調查,他自然知道要發生什麼事。
但那又怎樣?他們不可能找到實質性的證據,畢竟,他直接下令的潛規則事件並不多,而最近一次,也就是江一然那檔子事,但江少並非台裏的人,也不會傻傻地暴露自己。
前些天,娛樂周刊還刊登江一然和晏菲一前一後進入公寓,後來晏菲換裝後從後門而出的照片,引發了“晏菲插足江一然陳珊兒戀情,兩人瀕臨分手”的猜測。可很快,陳珊兒竟挺著大肚子出來,力證她和江一然的愛,並說她和晏菲因為《宮心》結緣,情同姐妹,那天不過是自己不便,請晏菲代為過去取點東西罷了。
因為陳珊兒的力證,江一然的清白得以保護,他和晏菲的事情沒被捅出來,更加無從牽涉到自己。而且輿論的矛頭立馬轉向了陳珊兒的肚子,晏菲的問題自然很快被人遺忘。
“盧總說笑了,咱們雖同屬一個部門,您名為我的副手,實則卻是未來TNC的掌門人,我怎麼可能了解到您在做什麼呢?”
“是麼?那既然李總不喜歡主動直奔主題,那隻好我來了。咖啡旁邊有一摞資料,就請李總一邊喝咖啡一邊過目吧。”
李元成又是一聲哼笑,坐在會議桌前的轉椅上,一手隨意拿起咖啡,一手漫不經心地翻看著資料,隻是隨著越往後翻看,他的臉色越來越暗,但也還不至於驚慌失措。
他想過,盧以翔能這麼直接約他麵談,必定是掌握了部分證據。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已經查到了這麼多,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助手也已經被暴露,而近十年來牽涉的藝人名單,幾乎也是全數在案。幸好自己很少直接下令,是以這摞資料裏並沒有直接指向他的證據。
因此,雖然臉色難看,但最終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盧總,這是一個大問題啊!您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沒錯,的確是個大問題,您覺得該怎麼處理呢?”
李元成被盧以翔反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因不知道他有沒有下一步行動,他隻好先敷衍著。
“‘潛規則’,由來已久,不是咱們台開起的先河,也絕不會因為咱們做出了某些清理活動而肅清幹淨。我不反對你進行整頓處理,畢竟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您打算好好燒一燒,無可厚非。隻是……別動搖了‘台本’就好!”
“我認同你說的,這是個由來已久的曆史問題,並非一朝一夕形成,自然不能一招一式就消滅。但咱們TNC的‘台本’,什麼時候淪為了這幫心術不正之徒,以及他們不入流的歪門邪道了?”以翔的語氣越來越重,配上他獨有的低沉磁性之音,竟讓人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