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那天,陳樂、趙若曦、陳平三個人一起吃了頓飯。自那以後,陳平就離開了。後來也知道,他去南方一所師範大學當了教授。
地羅的事情,陳樂已經不關注了。江湖事江湖了,遠離喧囂安守平淡,誰又會說這是不好呢。
仿佛那些冰雪都消逝了,在漫長時光中那個特別的冬季,終於離得越來越遠。這樣的時間一直推到夏季,燦爛的夏季,是陽光不歇的季節。
某個清晨,一對情侶早早開著車來到南沙市雨台區秀安派出所。
打著哈欠的警員被那對情侶的氣勢驚呆了。
見過早早出門買包子的,沒見過這麼心急辦事的。況且看那對情侶火急火燎的模樣,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基於看臉行事的社會法則,男警員還是比較好聲好氣地詢問了。“你們有什麼事要辦理嗎?”說這話的時候,男警員打了個哈欠,走回派出所的櫃台後麵坐下。打開電腦,眼珠子瞅了瞅陪在男友身邊的女人,心裏暗暗讚歎一聲:這女人長得真好看!
唉,可惜白菜都是別人家的。
那個老神在在的青年人也跟著走進派出所之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讓男警員內心一沉,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凡是二話不說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社會人士,那都是有了不得麻煩的苦主。男警員曾經碰到過這麼一出,某位大媽坐下後張口就是王二家大嫂偷了李四家首飾,但張三叔的小侄子王五又信誓旦旦說牛六家的小子看到沒偷,後來牛六的親戚田七過來說那是胡八的舊物,乃是老祖宗留下的遺物……
想起那段痛苦過往,男警員身體一抖。
青年人坐下後,手放在櫃上麵上,輕輕敲了敲櫃台,把男警員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是這樣的,我叫陳樂,我身邊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趙若曦。今天我們過來,是想辦結婚證。”
結婚證!男警員眼睛突然瞪大。
他們竟然是過來辦結婚證!
唉,白菜徹底是別人家的了。男警員歎了口氣,為自己還是單身狗一無是處而感到傷心無門。整理一下情緒,男警員有氣無力喊道:“戶口簿,身份證,婚檢,照片,錢,對了把這張表填一下……”
按理說,這些事本該交由民政局去辦。不過最近民政局那邊下轄的民政所出了點問題,民政所被城管強拆了,民政所的領導就怪罪城管局,城管局不依,結果這方麵的爛事就交到派出所代為管理一下。
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嘁……
陳樂抓著筆在刷刷填寫,那邊趙若曦卻是猶帶琵琶半遮麵的感受。“哎呀,多不好意思呐,你幫我填吧。”趙若曦一聲嬌嗔,把登記表推到陳樂手裏。陳樂看了看,懶得理她,自顧自填自己的那份。
“陳樂,你什麼意思,你今天填還是不填,不填咱不結婚了!”趙若曦麵色冷下來,這才剛到這邊填個證陳樂都不依,以後還能過好日子嗎?“你還反了天了!”
陳樂轉過頭來,一臉狐疑:“不是你說要今天過來辦結婚證的嗎?”
趙若曦一陣語塞。誠然今天是她拉著陳樂過來的沒錯,但那可是一時心血來潮的。隻不過由於有外人在場,趙若曦也不好說那是姐閑的想看看結婚證長什麼樣,滿足好奇心才過來的。趙若曦眼珠子一轉,臉上換成一副哀戚表情:“你是不想負責任了對嗎?我就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跟你,這些年來,我跟著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
站在對麵的警員雙目如電,有如化作實質刺向陳樂。無形之中,陳樂已經被警員認定為渣男。趙若曦心中小有得意,跟姐鬥,你還嫩了點。
陳樂承受莫大壓力,隻好老老實實舉手投降:“好啦好啦,我幫你填幫你填。”陳樂拿過趙若曦的登記表,開始填寫。
“陳樂,你說我們這麼早結婚是不是太早了?”趙若曦在陳樂把登記表填到一半的時候又遲疑了,噘嘴道,“大家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怕。”
陳樂停下筆,歎了口氣:“你咱們就回去吧,我還想補補覺呢。昨天在咖啡店照顧生意,好累。”
趙若曦手往桌麵上一拍,怒目圓睜:“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
“沒有啊,我看你很猶豫嘛。”陳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眼下這夏天早早就熱得不行了。派出所又沒有空調,唯一一個小電風扇還是警員在扇著。風扇喀拉喀拉的聲音,讓人更覺得熱。
眼見趙若曦和陳樂之間有矛盾的樣子,男警員本著見縫插針的原則,挑撥離間道:“要不你們還是不要結婚吧,我看你們性格不太適合,免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