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舒想,若是哪日華妃用得著她淺舒的地方,她淺舒,必然往使華妃最安心處去做。

“你,把這個東西搬去那裏;你,去把那塊幕布換掉!”

抬頭看向華妃“華妃可不要嫌本宮挑剔”

婷怡覽了那戲台,她扶婢緩緩下階,

“昭仁後娘娘可尊貴的很,每日伴隨帝子身側,今日之舉隻不過是想讓戲台更加完美精致。檀汐哪能嫌棄啊”

珞淺舒不覺已是大中午了,樹上的蟬吱吱的叫個不停,吵得淺舒甚是煩悶。

“那我就先離了,華妃自便”

不多時,扯上身邊人,又是撐了傘彳亍離了戲台。

若檀汐微蹲恭送,勉強扯上一摟笑意“這位怕是後位坐得太安逸了”罷了,後位?嗬,到頭來還不是獨守空房。(用手擋了擋日頭)對旁婢子道“婷兒,撐傘,回宮!”

惠妃早春乍暖還寒,今晨寒風料峭實在冷極,左右看書也是不甚入心,索性放下書,尋些事兒做做。

思想起那慕清,閨中時倒也還愉快,入了宮後卻少了交往,前不久才聞她禁足又被廢,所謂辭清宮,如今可差不多要應了這名兒了。罷,好歹是同我沾親的,去看看也好。

辭清宮也堪比冷宮,瞧了瞧那冷清程度,慕清當真是不容易。

遣婢子通報一聲,也不待答複,自行進去。

清妃清水盥洗酮體猗猗,容顏依舊隻是池旁卻已無往日侍滕。晝夜交替花敗花開,三十河東三十河西,今日餘便是花敗河東轉西,無權無寵一棄妃罷。

挑珠簾著素色裳,憶往日牡丹紅繡裳,鏡匣映嬌顏,臉如蓮萼唇似櫻桃,瓠齒貝白齊齊端端。兩彎眉畫遠山青,一對眸明秋水潤。纖腰婀娜,綠羅群掩翠蓮,素體蘭香,絳紗袖輕籠柔夷。飛鳶釵斜插籠雲髻。容顏未老恩先斷,不過如此。

闔眸柔夷輕撫嬌顏,起眸望去一女子娉婷依依,勾唇淺笑原是餘表娣:“恁地時,娣兒來了。”

惠妃寒風刺骨,昔日風光的清妃,竟已是如此光景,可歎世事炎涼,如今的辭清宮,也快要無人問津了。

“姐姐您安。”我仍是規矩問了她好,我終於也明白為何年輕兩鬢生白發,大概她這般,也不遠了“姐姐,如此這般,你可還好?”似她這般,我旁人看著,也心寒。

清妃

斂眉音珠璣:“何安隻有?不過清淨。”

偌大一辭清空空蕩蕩,伴侍離了不少,恩寵曇花一現,彈指間醒了秋落了春。刹那間,不複榮華。

“前個兒總是嫌阿諛奉承讒佞聒噪,現才知那也是好的。”

鳥鳴喁喁,殿內也喁喁。

“秋風不吹花花也自落,現如此倒也怪不得她人。飛鳶高了總會落。”垂首歎息,將來瓷壺。

酌了一杯推至佳人前:“話語休絮,今可願同餘這棄妃共斟酌一杯。”

惠妃“清淨熱鬧皆能安。”宮殿輝煌依稀有當初佳人風光痕跡,隻是今昔不比往昔了。

風水輪流轉了幾圈,也不知我日後能平安到幾時。我接過那杯酒“敬你,今後可安享晚年。”一飲而盡,似是無這般爽快久了,一時承受不住“咳咳……”

清妃舉杯高一杯下,憶初時也如此輕狂,餘看娣兒,正巧見了狼狽。

柔夷撫脊略戲謔:“無人與你爭飲,不必急,恁地時,不見得文雅了。”

瓷壺內烈酒漾,瓷壺外雙雙對笑。那年青梅澀澀酒依烈烈,韶華好韶光妙年華正芳。一晃如夢獨守這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