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濯詩桃紅似雨亂雲霞,草綠如茵奉碧茶。人麵緋紅崔護笑,夢隨心曲奏琵琶。
伊人音入耳,素手撫鬢間,聞之心微驚,稍思明其意,繼而淡笑曰:“姐姐說笑了,這流蘇步搖乃妹妹離家時家母交於妹妹,媵侍芙依進言今日春光甚好,想來便戴著了。”瑩瑩玉指取下步搖,淺笑曼曼,心中卻緊張得很,隻怕那玉禦女會告知他人。佳人懊惱不已,原本想著這步搖精美,亦是母親所贈,倒想戴著炫耀幾分,隻是不查,沒想到,唉,罷罷,還是先想法子探探那禦女口風。念罷,玉指奉上步搖,言“姐姐既是喜歡不妨拿去,就當是妹妹的一點心意,望姐姐莫嫌。”
玉雲染泠泠溪子如玉碎。水碧如天。霧靄生輝。問三月青杏幾枚。卻道丹青難繪。碎雨微漾於眸啟而臻首觀之。清音嫋嫋:“娣念母情自當為善。細語思之方可從婢言。春光自好若得佳人為罰之可奈何?願娣日後牢記此言。姊隻提醒了了罷。若遇貴人娣可如何是好嗯?”
蕙心紈質洛陽花骨在清漏聲催中射覆分曹。垂眸觀其心下思量玉顏入之。澤唇輕起複而婉言雲:“娣雖初入宮闈隻此不可犯焉。”睨其媵侍恍然搖首“此為芙依?姊言相見好生教習之。若非為此往後娣堪憂。”
語畢靜默複而聞其言。蹙眉淡淡:“姊非此意娣聰慧當知。此物娣仔細收著便是。”
莞然笑靨至了唇跡輕言:“姊以乏為賞景喏。著回。娣慢思量。碧瀾。走罷。”
許煙外頭已是日照三竿,知了的鳴叫聲使人更平添了一絲煩躁。
想著好些日子沒去淺舒那兒了,恰好今日有事尋她,草草收拾了下便前往去了。
一路過來愣是被毒辣的太陽曬昏了頭,隻感覺頭疼的厲害,好容易才到了顧采女處。
徑直走了進去,見她正在小憩,走過去拍了拍她,笑言“顧妹妹,姐姐擾你好夢來了。”
顧淺舒午膳畢閑著沒了事兒做,恰好昨夜沒睡好,便靠了床榻休息。
正睡眼朦朧,好像夢裏有人在叫自個兒,眨巴了半天偏是沒瞧見人影兒,夢裏自己正慎得慌,突然被人一拍,便是嚇得大叫了一聲。突的睜開眼以前是夢魘,卻發現許采女正坐在邊上。
不滿的嘟起了小嘴,“許姐姐好生討厭,人家都被嚇得出了夢魘。”
許煙沒想到她會這般反應,當時自己也被她的叫聲嚇了一跳。
柔荑拉過她的手,臉上盡是笑意“姐姐我不就是想逗逗你嘛。行行行,我錯了。”
嘻嘻哈哈的跟她叨嘮了許久,才想起自己所行目的,瞅了瞅四下無人,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的好妹妹,今日姐姐有一事要你幫忙,你務必答應。”
顧淺舒笑意盈盈的看著許采女“許姐姐道歉,妹妹可受不起”
瞧著她變了臉色,也知她有事兒要說,也沒了打鬧心思,正了正臉色,看著她說話。
見她並未道明是什麼事,自己也好奇心重,便問“什麼事兒姐姐但說無妨。”
許煙,“我的好妹妹,素日姐姐待你也不薄,不知你可否幫我帶一封信出宮”
垂下眼眸,“姐姐知道再過幾天你哥哥回來你這兒,到時候你讓他幫我帶出去吧”
握著她的手也緊了些,像是在訴說自己心裏的不甘“顧妹妹,你知道的,當初進宮並非我本意。本應該我是要給他做人妻的。無奈敵不過父母之命。”
顧淺舒聆她言心裏一沉,這個忙也不知道該不該幫,一時心裏有些躊躇。半晌,緩緩言“許姐姐,你是瘋了”
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心下也有些同情起麵前的美嬌娘來。
“許姐姐,你可要想好。這事情一旦敗露,我倒沒什麼,對你可是極不利的。甚至有可能…掉腦袋…”話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許煙此刻麵上堆滿愁容,歎“在這兒就這樣呆著,不瘋也會瘋的。”
聽她言是準備答應了,忙言“你且放心,我不會後悔。隻是怕連累了你。”
抬眸看向窗外,喃喃道“你瞧,這兒看著多麼鮮豔美麗,可這都是外表,沒誰能體會到深宮女子的愁,因為她們的愁都被這厚厚的高牆給困在這裏麵了。”
顧淺舒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許姐姐,安於現狀又何嚐不好。妹妹也曾向往那宮外的生活,可最後才發現隻有這兒才是自己的歸宿。心上之人誰不曾有,隻是放在心裏未曾提及罷了。”
咬了咬唇,道“你且把信交給我吧,我定會幫你。隻望姐姐日後能好好想想,斷了宮外的念想。”
許煙從袖口的極裏端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信封,放在了她手上,直視著她“顧妹妹,今日我許煙欠你一份恩情。”
想著自己的事兒也托付完了,便起了身子
“顧妹妹且好生休息,姐姐就先回去了。妹妹的話,我定會考慮。”
顧淺舒接過她的信封藏了起來,問她言卻隻是笑笑“你我之間本是姐妹,哪有什麼欠不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