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倒還算開心,菜合我的口味,香檳也很好喝。我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並沒喝醉,隻是頭有些暈暈沉沉。
許穆安看我人已經有些迷糊了,就扶我回房休息。將我扶上床後,把空調調成最適宜人安睡的溫度,然後幫我蓋好被子,脫了鞋子和襪子。他做的自然又熟悉,就像已經做了許多年。
我並不太習慣他這樣的照顧,但身體重的厲害,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所以我隻能任他動作著,然後聽見他低低的歎息。
我怔了怔,剛想睜開眼。卻陡然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漸漸的靠近我,越來越近。
我幾乎都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帶著我所熟悉的灼熱感覺,停在我的安全距離之外。
這並不陌生,我在心裏寬慰自己。卻還是無可抑製那從心底泛出的不安感。隻能努力閉著眼,假裝自己已經睡了。
我聽見他輕若浮羽的歎息,透著薄涼溫度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眉眼。那樣冰冷的觸感下,我似乎看見了他臉上掛著的那個溫柔卻摻著哀傷的笑容。
那是我從不敢麵對的隱秘,我還不起的債。
我亦在心裏歎息,感覺他的氣息漸漸接近。然後在我額上停留,映下的是一個毫無溫度的吻。
蜻蜓點水般,透著最深層的絕望和悲哀,珍而重之。
我覺得胸口驀然揪動,聽見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嗓音,他說:
“——我愛你,許穆晴。”
他的聲音那麼輕,仿佛害怕驚醒一個太過易碎的夢。
而我隻覺得深深切切的疲倦感,席卷全身。直到聽見他開門離去的聲音,才敢緩緩睜開雙眼。
寂夜如一隻潛伏的巨獸籠罩在整個黑暗中,我大睜著眼看著天花板。隻覺得多少無力湧上心頭。
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從許穆安回國後,或者在我們少年時。這樣小心翼翼的親吻就從未間斷過。
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斂去聲息到我身旁來。靜靜坐在床頭看著我,然後在離去時落下那些虛無縹緲的親吻。
許穆安從來就是謹慎而小心的人,所以從來就不會落下痕跡。他苦心避開我,每次親吻都像在做一個易碎的夢。卻不知,我其實一直醒著。
我從來都是淺眠的人,所以每次在他踏進房門的那一刻,我都會從夢中驚醒。
然後在寂夜裏感受著他的一舉一動,冷眼旁觀著,看著這個自小和我一起長大的男子悄悄的把那些虛無縹緲的親吻落在我的唇間。
第一次被吻後,我一個人大睜著雙眼,怔怔看了一夜的天花板。直到晨曦微露,我才慢慢緩過神來。然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起床梳洗。
隻是那天晚上睡覺前,我把自己的房門從裏反鎖。第二天便見到許穆安忐忑不安的麵容。
我依舊隻是若無其事,於是漸漸他也不再那麼杯弓蛇影。可我一直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卻不曾想,他出國四年。回來,依是未改惡習。
我怔怔想著,太過倦累。
最後隻能無奈歎息,勉強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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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心都不給我留言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