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點火,巨瀑飛瀉,意識的空間,萬物皆由想象而生,生命裏所有的人和事物全在眼睛的能看到的範圍裏出現,仿佛宇宙黑洞,走過的路,一回頭它還在,那物,那景,那些人,一旦偏離視線,它們全都不複存在,總以為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是天意怕他孤單,才賜予他一個想象空間,所有景物因他而生,隨他而滅,原來自己隻是芸芸眾生裏平凡的一員。
簫山之間,墨染長袖,劍鋒藏鞘,薄唇輕瑉,牧笛橫吹,山舞水動。
頃刻間銀蛇繞過墨染發端束於他的腰間,眨眼功夫幻作銀鞭。
幾曲罷,他飛身而躍,拔劍斷瀑,劍過之處無不水花四濺,碎石橫飛,他運功灌劍朝天一指,隻見方才群魔亂舞的水和石忽然排列成一條長龍隨劍而至,劍過之地一條飛龍尾隨其後,樹斷、石斷,飛禽全體攔腰而斷,他原本憂思難掩的臉龐終於露出了久違的興奮和淺淺的笑容。
心思緒,一晃10年,從九歲起,他便成天與這山這瀑為伴,勤練武,狂跌撞。今天終於練成萬夫相爭的水龍劍法,從今以後,獨步武林,揚名天下便指日可待了。
師父說江湖險惡我偏要闖,人心叵測我偏要看,世態炎涼我偏要去!
潮汐漲,潮汐退,潮來潮往潮汐長,兒時的歌謠時時在腦海裏盤旋,猶記得娘親溫柔的目光,爹爹寬闊的臂膀一夜之間已成回憶。
對,我墨染還有大仇未報,現在豈能愉悅,豈能作笑,連淺笑也不可以。幾點星,幾許猶,幾番波瀾幾多愁!
墨染眉頭緊鎖,神色恢複淒冷,劍指蒼天。殘離,“我發誓八月十八你生辰的頭一日便是你的忌日,定不會讓你活過50”。
語罷,墨染縱身一跳,幾起幾落消失在無盡的夜中,隻留下夜空中那幾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