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奇道:
“我也還未見到紫雲真人,不過聽我師叔陽霽真人說,紫雲真人這時隻怕是出去遊玩了,每日戌時必定會回來的。
他住在後麵玄微園東廳的第三間屋子,你到時便可到那裏去找他。我看你與我同去後院望雪台西廳,住我隔壁吧。”
葉歸真抱拳回道:
“聽英奇的安排就好。這仰觀堂上也不是我等該久待的地方,不如現在先去後院吧。”
“好。”趙英奇注意到藺桐依早已坐不住了,在那席子上幾乎是翻來滾去,“果果,你是身子不舒服麼,為何如此坐立不安?”
“舒服是不舒服了,不過還不至於生病。你說你們這昆侖派,這麼大一個門派,為何舍不得買幾副椅子桌子,卻要席地而坐?這實在是好不舒服。”
藺桐依抱怨道。
趙英奇,葉歸真和李青聽聞此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連那幾個呆若木雞的末輩弟子也轉過頭來看了藺桐依幾眼。
藺桐依被他們笑得頓時紅了臉,心中卻是疑惑不已,不知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讓這幾個人笑成這樣,嗔怒道:
“有什麼好笑的,這樣席地而坐,要麼盤腿坐著,要麼跪坐著,本就是不舒服的坐姿嘛!”
趙英奇待到笑過了勁,這才說道:
“果果,我見你家都是凳子和椅子,你不習慣席地而坐也是自然的。隻是你有所不知,原本我們漢人是不坐那椅子和凳子的。
後來北方的鮮卑人把這些家具帶到了我們漢人的地方,因為有了椅子凳子的確會方便不少,我們漢人也才慢慢有了坐凳子的習慣。
可是呢,也還是有一些地方仍然不用椅子凳子的,比如這仰觀堂上,因為我們還是以席地而坐作為尊貴的傳統的。你不知道,很多名門的廳堂之上也還是如此的。”
“什麼席地而坐為尊,分明是你們頑固又自傲,不願學別人鮮卑人的東西。我覺得坐凳子和椅子比這樣跪在地上好多了!”
藺桐依不屑道。
“果果,你可不能這麼說,師父要把這廳堂之上保留席地而坐的習慣,自有他的道理,我們自當尊師重道。
師父說過,這是祖師留下來的規矩,不可隨意更改,我昆侖派畢竟不是平民百姓之家,不能由著怎麼舒服怎麼來,這椅子凳子傳入中原不過二十餘年,好處倒是易見,壞處卻不知要多久才能知曉,切不可妄自照搬照抄。
況且,席地而坐對我等習武之人還有強健身體,增益武功之作用,不是僅僅為遵從禮德之行才這麼做的。”
藺桐依聽罷趙英奇的話,也不再多言語,心中仍是不服,隻是嚷著先去看看自己的房間,不再與趙英奇爭辯這椅子凳子之事。
……
曾嫣聽說趙英奇回來了,在練武場等了許久卻不見他來找自己,越等心中越是不快,心想:
“這小子下山這麼久,現在回來了竟不著急來見我,這是他第一次下山,難道他心中沒有念著我嗎?還是說離開這麼久,不僅沒有想我,還把我給忘記了?
我曾嫣在這昆侖派中也算是姿色過人,多少師兄弟對我垂青不已,難道你這臭小子卻要把我忘了?”
想著想著,曾嫣竟然脫口而出一句:“不可能!”
驚得自己往周圍一看,幸好沒有其他人聽見。
曾嫣的確是這昆侖派中一等一的美人,這高原上花萬朵,昆侖弟子卻都說曾嫣是其中最美的一朵。
人長得高挑瘦削,膚如白雪,臉也瘦長,一雙藍色的大眼睛深邃明亮,鼻梁高挺,兩根齊腰長的辮子,辮尾紮著美麗的普雅花。
她也許就是就是天女湖的天女再世。
左等右等不見趙英奇來找自己,曾嫣隻好離開那練武場,去看看趙英奇回來到底忙著做什麼去了。
剛到後院的望月台,正打算上前去敲趙英奇的屋門,卻聽見屋內歡聲笑語,最讓曾嫣驚訝的是,居然還有女子的聲音。
這女子的聲音如清泉激石,清脆清新,曾嫣心想:
“這聲音真是好聽,但卻十分陌生,必不是我昆侖派中的弟子。難怪臭小子回來了也不來找我,原來有這等好聽的聲音陪著,自然是把我忘了。
哼,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沾花惹草,處處留情了!”
曾嫣與趙英奇乃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在這昆侖派中一同作伴玩耍,修道,練功,親密無間。
雖說這昆侖派中與他們年紀相仿,同在這裏從小長到大的弟子也有那麼幾個,但最屬曾嫣趙英奇兩人關係最親密,也最受師長們寵愛,自然也就顯出與其他弟子的大不同來。
在旁人眼中倆人是天生一對,遲早要成為夫妻的,就算有些弟子對曾嫣心存非分之想,也自愧武功不如曾趙二人,因此不敢稍有表露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