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候,作為安定國家的侯爺,自先古以來是第一位沒有任何皇室血統而被封為侯爺。
那一年,楚瑾瑜三歲。
他隨他父親安定候來到南山,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師父,他的師父是一位道長,胡須白色,長至胸前,手上拿著一道白色撣塵。
安定候攬過楚瑾瑜,說道,“快叫師父。”
楚瑾瑜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那白須道長笑著和藹,一雙眼打量著楚瑾瑜,甚為滿意。
“道長,您說我家會在慶光年有一劫難,楚某深知不可避免,遂將小兒依您當年所說送上山來,望您收下他,躲過此劫,楚某亦無憾也。”安定候躬身,請求道。
道長捋著白須,點頭。
“玉兒,從今日起,你便不是小侯爺,在這裏一切聽從師父的,為父不久將要遠行,你要乖乖聽話。”安定候甚為不舍地摟著楚瑾瑜。
才三歲的楚瑾瑜長得膚白細膩,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嘴唇小巧而紅豔,乍一看還以為是漂亮女孩子。
楚瑾瑜看到自己父親要離開,哭得肝腸寸斷,白須道長將他摟得緊緊的。
……
那一日起,楚瑾瑜便成為了白須道長的徒弟,但小小年紀的他因為道長那日不讓他走而心懷恨意,所以也一直沒叫他師父,看見了隻當沒看見,小小下巴一昂起,‘哼’一聲走了。
道長隻是笑。
其實白須道長在道觀裏幾十年,從未收過徒弟,楚瑾瑜是第一個。他在道觀裏甚有威望,說話嚴肅,道觀弟子向來都怕這個師伯。
但唯獨對楚瑾瑜例外,白須道長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子一般,手心捧著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看到楚瑾瑜對他心懷恨意,他也不怒,反而百般討好。令道觀其他師弟和弟子看到後,都不為大跌眼鏡。
他也從不要求楚瑾瑜學武,他喜歡便去學,不喜歡就不學。
那一日楚瑾瑜坐在道觀的台階上,問著一個比他大六歲的師兄,“師兄,我想回家,你可以帶我走嗎?”
奶聲奶氣,猶如瓷娃娃一般的麵孔,那些師兄原本對師伯父百般寵溺他感到嫉妒,但看到他的粉雕玉琢的麵容時,那一刻心卻軟了下來。
師兄搖了搖頭,“師弟,你得先征求師伯的同意,隻要師伯點頭,我就送你回去。”
“當真?”將近一個月黯淡無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師兄恍了恍神,“嗯。”
小楚瑾瑜一下子歡呼雀躍了起來,他倒騰著小腿兒跑向白須道長房內,剛要推門,看到一道紫光,他嚇了一跳,透過門縫,他看到白須道長拿出一個像是環狀的東西,似乎在牆壁上還有一個畫麵。
楚瑾瑜小腿兒一邁,上了台階,推門走了進去。
“師父……”
白須道長身子一驚,看到小楚瑾瑜臉上充滿了好奇,他那雙明澈的雙眼如同那道紫光一般放著異彩。
或許,這便是不可避免的命運。
白須道長按了手環一個位置,光束立即消失。
小楚瑾瑜像是看到新奇的玩具一般,早已把“回家”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隻是扯著道長手臂,嚷著喊著說要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