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之際,拂來的晚風帶著一絲絲熱意,才剛剛步入五月,這天氣卻已經令人燥熱。
京城的大街小巷商家、酒館成了百姓聚集之地。
步悠然帶著柳鳴在太子太傅的宅院又是住了兩日,這日傍晚,天氣異常悶熱,院子四周都是牆,沒有一點涼意,步悠然站在屋內,坐也不是,站亦不是,汗流浹背,偏又不能脫衣裳,縱使再透氣絲薄的人皮麵具卻也顯得有些憋悶。
她右手提著衣領,左手不停地在耳畔處扇風,出屋門步入院子,沒想正好遇上說書人。
其實他本姓傅,名子博,但步悠然喜歡稱呼他為說書人。
他穿著一件絲質長衣,隨著他邁步身形顯露,他手上拿著兩把搖風,遞給步悠然一把。
“北方的夏天自是比不過南方,那裏至少緊挨河流,樹木繁多,自是涼快。”說書人坐於石桌前,看向步悠然。
步悠然低頭看了一眼這般搖風,其實就是現代的扇子,隻是這扇子是用竹子編製而成,看起來很是簡單,她笑道,“莫怪我多嘴,隻是覺得實在悶熱,你這裏就沒有什麼冰塊,或者其他避暑的東西嗎?”
說書人怔了怔,不由苦笑,“倘若我有,你覺得我會藏私嗎?”
步悠然歎了口氣,“你好歹也是從一品官位,怎麼倒過得這般寒酸?”不是她隨意評價,這幾****閑極無聊在他院內晃悠,發覺每個屋內陳設簡單,除了桌子椅子床之外,就沒其他的值錢物件,倒像是和沒品階的老百姓一般。
“也不是所有的官員都如我這般。”他瞥了一眼步悠然,“凡是親附宰相的,戶部給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就連俸祿都是我們的一倍之多。”
步悠然撇嘴,“那朝廷到底有多少人追隨宰相?”
說書人手持著搖風,輕輕地在耳畔處搖晃著,“幾近一半之多。”
步悠然毫不驚訝,楚瑾瑜向來有這個本事,可以令人死心塌地地追隨,而眼下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些朝廷命官見風使舵,一個個皆是人精,自然看得出跟著誰有肉吃,跟著哪個老大能享受。
說書人扭頭,“你可知現在你插翅難逃,四周布滿了宰相的眼線,他是擺明了要置你於死地。”
步悠然淡然一笑,“我有說要逃嗎?”
說書人挑眉,訝異。
“原本我就沒打算要逃。”步悠然解釋道,“他雖四麵埋伏,可到底還是難以猜到誰是我。”
“那你準備如何?”說書人狀似無意地問道。
不等步悠然答話,柳鳴從院口走了進來,綿綿夏日,他卻依舊穿著得那麼緊實,唯一變化的就是他的佩劍被步悠然強製留在了屋子裏,他走向二人,先對傅子博點頭致意,再轉向步悠然,說道,“你開的價格未談攏。”
步悠然蹙眉,“我不是說,高點也無所謂嗎?”
“一千五百兩。”柳鳴將一張白紙遞給步悠然,“我墊付了三百兩,這次必須原數還給我。”
步悠然一聽,不由取笑道,“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
柳鳴也不反駁,隻是臉頰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