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空氣漸涼,然而歩悠然的屋內卻還帶著一絲絲暖意。
所謂人紅是非多,歩悠然的種種‘受寵’,各種流言蜚語傳得各個宮主子們,宮人們皆知;轉瞬,過了晌午便陸陸續續有宮人紛紛前來踏入她們的梅香院內,美其名曰是送上點小禮物,表示恭賀榮升主管一職,實則是來探情況。
直至晚膳才有了停歇。
歩悠然半倚在玉石上,思前想後一番,卻還是一片混亂。
“姑娘怎麼沒用晚膳?”憐惜走進來,看到桌上擺著的飯菜一口未動,不由問道。
歩悠然瞥了她一眼,“你要是餓就吃了吧。”
憐惜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走近,看到歩悠然表情陰鬱,“姑娘是在想白日那些賀禮?”說完,又覺‘賀禮’二字用詞不當,可的確不知該怎麼形容這些東西。
說起來,歩悠然雖然是宮內的主管,可也未到能夠享受和宮內小主們一樣的賞賜級別,且說今日這番,卻比那些小主們過之不及,的確讓人分外眼紅。
“姑娘,我記得咱們昨日出去采買物品,好像您並沒有買到手把鏡。”憐惜疑問道。
“嗯。”歩悠然敷衍地應著。
“可是今日……”憐惜抿唇,“我話多,您別怪我多嘴,是不是昨日那馬車上的人……”
歩悠然側頭。
憐惜心虛。
歩悠然盯了會兒,忽地一笑,“小丫頭腦子轉得挺多。”不由坐起身,“向郡主要來令牌了嗎?”
“要……要了。”憐惜將令牌遞給歩悠然,“您要出宮?”
歩悠然點頭,起身整理東西。
“可是……要閉宮門了。”憐惜看了一眼天色,詫異問道,“難道……你要徹底不歸?”
歩悠然忍俊不禁,“我又不是未成年,不要這麼驚訝。”
憐惜眉頭都快打成結,她繞到歩悠然身前,“可是姑娘,宮裏的規矩是絕對不允許的,若是要姑姑知道了,原本就對你心懷不滿,萬一告了上去……怎麼辦?”
“她不會的。”歩悠然信誓旦旦。
“為何?姑娘為何這般篤定?”
歩悠然擺首,“因為……”莫姑姑忌憚趙彥華,而趙彥華所有的希望都投在歩悠然的身上,作為從小帶到大趙彥華,莫姑姑雖對她不滿但又滿心疼愛趙彥華,所以她的軟肋就在於此,她不會讓趙彥華唯一的希望破滅。
憐惜還在瞪著大眼,耐心等待歩悠然的回答。
歩悠然已經穿戴好,走至門口處,扭頭對著憐惜笑道,“所以。”
憐惜怔愣住,因為,所以?這是什麼解釋?
歩悠然搭乘著馬車順利出了宮門,原本守門人還想多嘴問一句‘為何這麼晚出去?辦什麼事?’結果,從宮門口處神奇出現的賈大力遞出另外一塊兒代表攝政王府的腰牌後,頓時頷首恭敬行禮後退至一邊,二話不說讓歩悠然通行。
歩悠然下了馬車,又換上楚瑾瑜日常辦事的外表破舊不堪的馬車,隻不過車內僅有她一人,她在楚瑾瑜經常倚靠的位置上搗鼓了半天,發現並無任何過於舒適,可為何平日在馬車上見到他總是那麼慵懶地斜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