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川忽又笑了。
他被人說中的心事時總是會笑。
他知道隻有用笑來掩飾心裏的不安才是最好的法子。
範大姐悠然道“你若要找人殺他，絕不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獨孤川道，“哦？”
範大姐道“因力無論誰爬到他那種地位後，都一定很快就想到酒和女人，他若想找最好的女人，就不能不來找我。”
獨孤川的眼睛漸漸發亮微笑道“你的確是這方麵的權威。”
範大姐邀“除了馬天鷹，你最想殺的人當然就是王成龍。他凝視著獨孤川，緩緩道但你卻不一定有把握能殺他！”
獨孤川沉吟著談談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把握？”
範大姐道“他是我從小養大的，我當然比任何人都了解，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則無論任何人想殺他都不容易。”
獨孤川道我知道他很快！”
範大姐道“不但快，而且準，也許還不夠狠，但卻已夠狡猾。”
獨孤川道：“狡猾？”
範大姐道來，躲在什麼地方，因為他已學會忍耐不等到有把握時絕不出手。”她笑了笑又道：“他躲起來時，天下也許隻有一個人能找到他！”
獨孤川道“那人就是你？”
範大姐道“不錯，就是我。”
獨孤川目光閃動，道“你肯殺他？”
範大姐淡淡笑道，“我總不能在他身上蓋房子吧？”
獨孤川凝視著她，過了很久，才微笑道：“看來你的確很了解我。”
範大姐笑得甜而妖媚，道：“這也許隻因為我們本是同一類的
獨孤川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緩緩道：“所以我剛才說的不錯，隻有我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這本是句很庸俗的話，不但庸俗而且已接近肉麻。
但這句話從獨孤川的嘴裏說出來，卻像是忽然變得有種特別不同的意思，特別不同的份量。
無論誰聽到他說出這話，都不能不慎重考慮。
範大姐顯然正在考慮。
她目中帶著深思的表情，凝視著他，仿佛想看出他心裏真正的意思來。
獨孤川心裏究竟在想什麼，沒有人能看得出。
範大姐忽又笑了，道“也許我們的確本是天生一對，但你卻絕不會娶我，我也絕不可能嫁給你”
獨孤川道的確不可能。”
範大姐道“所以我說這句話根本沒有用。”
獨孤川道“有用”
範大姐道“有什麼用？”
獨孤川道“那就要看了。”
範大姐道“看什麼？”
獨孤川道“看你能為我做什麼？肯為我做什麼？”
範大姐微笑道“一個人要別人為他做事的時候，最好先問問自己能為對方做什麼。”
獨孤川道“你知道我能為你做的事很多？”
範大姐道“那麼第二個問題就來了…。你肯不肯做？”
獨孤川淡淡道“有時肯，有時也許不肯。”
範大姐道：“什麼時候肯？”
獨孤川道“在你替我做了件很有用的事之後。”
範大姐歎道“你難道從沒做過吃虧的事？”
獨孤川道“從來沒有”
範大姐輕輕歎息了一聲道“好吧，你要我做什麼？”
“你說。”
獨孤川道“目前我隻想要你做件事。”
範大姐眼波流動，道“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找出徐伯的下落？”
獨孤川道“不錯，隻要你能找到他，剩下的事都由我來做。”
範大姐微笑著道“我很願意替你去做這件事，我目己也很想找到他看看他。”
她笑得很特別。
獨孤川仿佛覺得有點意外，道：“你想看看徐伯？”
範大姐道“是的”
她輕撫著己散亂了的頭發緩緩道“我想看看一個像他這樣，一直都高高在上，掌握著別人生死命運的人，忽然被人逼得要逃亡流離，連自己都無法倚賴自己的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
獨孤川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我想他也會跟別人樣，變得很悲哀，很恐懼，無論對什麼事都不會再像以前那麼樣有決斷，有信心。”
範大姐道“是不是無論誰到了這種地步時，都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