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奇到哪裏去了?他也正像嶽素素一樣,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接連遇到了許多意外
之事。
他昨晚夜入嶽家,拚著身冒奇險,無非是想見一見心目中人,果然天從人願,意中人不
但見了,而且芳心相許,蜜意纏綿,不料嶽建勇卻突然回來,父女相逢,隱情待訴,嶽素素
示意叫他回避,令得他心中甚是不安,思潮紛起:嶽建勇願意將女兒給他嗎?自己受了師友
重托要行刺嶽建勇,縱許嶽素素對自己傾心,翁婿之間又怎能相處?再說父女之情終究難
忘,嶽建勇隻有這個女兒,若然自己不顧一切將嶽素素帶走,這豈不是將他們父女之情離
間,怎能保得住嶽素素他日像她母親一樣埋怨起自己的丈夫?
劉銘奇的性格正好與蘇增輝相反,上宮增輝愛恨趨於極端,可以不顧一切;劉銘奇則
冷靜得多,正因他對嶽素素愛得太深,所以也為她想得周密,想到令她父女生分之後,嶽素
素這一生是否能夠始終幸福歡愉,心中殊無把握,尤其想到她母親那副幽怨的神情,更是不
由自己的打了一個寒噤,心道:“若然素素他日有半句怨言,我這一生就愧悔不盡。”然而
若教他就此舍嶽素素,那更是不能想像之事。
劉銘奇渴望嶽素素早點出來,但他們兩父女的話卻好像談之不盡,其實也沒有等得多
久,但一分一刻,在劉銘奇都感覺得像一月一年,他輕輕的開了角門;走出院子;心中想
道:“好,我就像一個待決的囚徒,等待素素的宣判吧。”他隻道嶽建勇是和他女兒談論他
的婚事,哪知嶽建勇卻是向女兒仟悔他平生的罪孽。
正自焦躁不安,忽聽得林子裏隱約傳來一聲尖叫,“這是蘇增輝!他遇到了什麼奇
險?”劉銘奇無暇思索,蘇增輝曾冒了性命之險要來救他,他聽到蘇增輝的叫聲,又怎
能躊躇不去?
他追入了密林之中。隻聽得鐵杖觸地的叮叮之聲,聲音就在前麵,然而任他展開八步趕
蟬的輕功,卻總是追之不上!過了一會,那裏又傳來了一聲尖叫,這回聽得更清楚了,絕對
是增輝的聲音,而且聲音中充滿駭懼。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增輝,居然會發出這種駭懼的聲
音,真真令人難以相信!然而這卻實實在在是上宮增輝的聲音!
劉銘奇稍為一慢,那叮叮之聲漸遠漸隱,是什麼方向也分辨不出了。就在這個時間,林
子裏傳來少女的歌聲:“天上的月亮趕太陽,地下的姑娘趕情郎……”這是蕭韻蘭的歌
聲。劉銘奇又忙向歌聲相反的方向逃跑,跑了一會,歌聲也聽不見了。”劉銘奇本沒睡,連
遇奇險,這時疲倦不堪,椅在一棵樹上稍歇,忽然聽得離身幾丈之外有談話的聲音!
隻聽得一陣極其刺耳的笑聲,震得耳鼓嗡嗡作響,笑聲過後,接著說道:“蘇增輝,
你給我這老怪物嚇著了吧?”劉銘奇在大樹後麵偷瞧出去,這一瞧直嚇得毛骨悚然,但見一
個相貌奇醜的怪人,臉上傷痕縱橫交錯,而且隻有一條手臂,左足又跛,正以鐵杖支地,向
著蘇增輝說話。
劉銘奇用了最大的定力才鎮得住心神,心中想道:“怪不得蘇增輝剛才駭叫出聲。他
怎的落在這個怪物手中?”正待掏出暗器,隻聽得蘇增輝說道:“多謝老前輩救我出來,
隻是,隻是--”劉銘奇怔了一怔,料不到這老怪物竟是救蘇增輝的恩人,伸入暗器囊中
的手又縮了出來。
這老怪物正是畢淩風,蘇增輝在石室之中瞧不清他的麵貌,出了石洞之後,在晨光躡
微之中驟然見著這副奇醜的顏容,確是心中驚悸,但說也奇怪,相對稍久,反而覺得在畢淩
風奇怪無比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種令人感到溫暖的慈祥,蘇增輝雙親早喪,自小便是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