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淩風嘴唇開合,蘇增輝好不容易才聽出他說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顫聲叫道:
“師父,你說什麼?你也給嶽建勇的一指禪功傷了心髒,就要走了。”但見畢淩風點了點
頭,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慘笑,手指指向嶽家,不久,那笑容也似凝結了起來,蘇增輝上前
一摸,師父的氣息早已沒了!
蘇增輝但覺呼吸窒息,心頭鬱悶之極,想哭竟然哭不出來,他把一堆堆的樹葉泥土扒
了過來,覆在畢淩風的屍體上,忽地喃喃說道:“嶽夫人,嶽夫人!”這名字好熟,是誰曾
向他說過呢?
忽聽得樹林中一聲尖叫,一條人影直向嶽家奔去。蘇增輝叫道:“嶽素素!”嶽素素
卻沒有回頭,敢情是她把師父的話都偷聽去了?呀,她既然躲在這兒,卻為什麼不肯出來與
我見麵?”蘇增輝心中忽然一陣抖顫,急急追蹤嶽素素的背影……
嶽建勇等了許久,女兒還沒有回來,他把窗門全部打開,讓月光和梅影侵入書房,月亮
已到天心,夜已深了,夜風穿戶,零落的梅花還有淡淡幽香,褪了色的記憶仍然折磨著他的
心。
往事又一次的在心上翻騰,生平種種行事,善善惡惡,電光石火般的在心頭一一掠過,
嶽建勇在沉思中忽然被輕微的腳步聲驚醒。
“素素……咦,你……”這不是素素,是一個麵上有一道傷痕,短須如朝的五十來歲的
粗豪漢子。
嶽建勇記了起來,“你是飛龍幫的幫主蕭冠英?”那漢子點點頭道:“你記性不錯,你
和我們的大小姐成婚之時,我曾為你們跑過腿,辦過喜筵。不過,你早已是謝家的姑爹,不
再是劉家的姑爹了,哈,難為你還記得我們!”
這話如嘲似諷,嶽建勇冷冷說道:“你要什麼?”蕭冠英道:“我一來要劍譜,二來要
索人。”
嶽建勇仰天大笑道:“又是一個要劍譜的!哈,你也配要這部達摩劍譜?”蕭冠英道:
“我們的大小姐若然不死,這部劍譜自當屬你。但你現在已是謝家的女婿,謝家的劍譜偷自
劉家,嶽夫人隻有我這個記名弟子,這劍譜豈能留在嶽夫人仇人女婿的手中?”
嶽建勇冷笑道:“這劍譜我也不能帶到墳墓裏去,可是怎麼說也還輪不到你。人呢,你
要索什麼人?”
蕭冠英道:“畢淩風!”嶽建勇打了一個寒噤,接著又是哈哈大笑。
蕭冠英怒道:“嶽建勇你笑什麼?”嶽建勇道:“想不到畢淩風這個乖僻的怪物,居然
還有你這個知心朋友替他收屍!”蕭冠英叫道:“什麼?畢淩風死了?”嶽建勇淡淡說道:
“畢淩風被我用一指禪功閉了七處隱穴,料想不能生出此山,你用不著花一天工夫,搜遍這
周圍十裏的山頭,定當發現他的骸骨!”
蕭冠英眼睛發黑,傷心、憤怒,到了極點,驀然狂笑道:“嶽建勇,你,你好……你好
下得辣手嗬!畢大哥呀畢大哥,想當年你我一同領受我恩師的遺命,誓願粉身碎骨也要追還
這部達摩劍譜,你當真是君子一諾,生死不諭,但想不到你不死在謝老賊的劍下卻死在曾是
劉家佳婿的嶽建勇手上!恩師呀恩師,畢大哥呀畢大哥,你們二人在泉下豈能瞑目?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