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信鬼神的唯物主義者
林峰的媽媽張蕙蘭已經退休,每天在家就和鍋碗瓢盆較勁,今天兒子去麵試她就在家準備午飯,等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就打開電視休息一下,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再開火,不然飯菜做好放的時間長了會影響口感。
正在她覺得時間差不多準備去廚房的檔口,眼睛掃到大門,可能下意識覺得這個時候兒子無論成與不成都差不多該回來了,就見防盜門靠屋內一側的鋼板上出現了一個關二爺的虛影,她當時就愣住了,接著就見這道虛影邁步走了進來。
張蕙蘭雖然一輩子跟黨走,但是私底下也就一普通家庭婦女,鬼神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裏一直是占著位置的,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就是這事來的太突然。
當虛影穿過大門影像散去露出裏麵的真身,麵如重棗,鼻孔看人,擺了個京劇台上唱戲的姿勢,對她是若無物的直奔兒子房間去了,走到床跟前就像條木頭樁子往床上一栽,沒下文了。看衣著,是早上兒子穿出去的那身,看身材也跟兒子一模一樣。
一家庭婦女突然碰上這麼一檔子事,那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防盜門關的好好的,眼看著穿進來個關二爺,比大變活人還刺激還真,穿透鋼板連塊布都不蓋。進來還玩變身,一下就變成了個背後看跟兒子一模一樣的栽在兒子的床上,猶豫再三,思考再四,走一步退半步,還沒到她靠近床邊,床上那人喃呢這叫了聲:“媽。”
自古以來母親見了兒子少有能克製自己感情的,這模模糊糊的一聲“媽”就像晴天霹靂一樣在她耳邊響起,她也不糾結穿越鐵門了,也不考慮大變活人了,關二爺是誰暫時也不重要了,用一句評書裏的話最能體現她現在的內心活動“啊呀!我的兒。”撲倒床頭,一下就把林峰掀翻過來,定睛一看,果然是。
這是怎麼了?一模額頭——不燙,再注意身上——沒傷。看兒子氣息平穩,估計是睡著了,但是什麼事情把個大小夥子短短時間累成這樣?要不要現在去醫院。但是去醫院該掛什麼科,怎麼和醫生說呢?還是先讓他休息一下吧。
人生的劇變來的如此突然,既沒有音樂的鋪墊,也沒有事發前的征兆,當林峰突然衝進家門躺在床上,一切的一切撲麵而來。一個主婦而已,從來沒有展現過非凡的才能,她隻能坐在兒子的窗前靜靜的守候,讓她的兒子睡的盡量舒服些,時刻注意著他會不會突然醒過來或者有什麼需要。
時間流淌,她會時不時的去試一試兒子額頭的溫度,床頭櫃上始終放著一杯溫開水,水溫即不會涼,也不會燙,就這麼一直保持著。
經曆過最初的慌張或者驚嚇,靜下來的時候腦海中回憶著事發時候的每一幀畫麵。門上先是浮現出關羽,然後見畫像抬腳,接著就邁步進來,大門肯定是被穿過了。她看了一眼兒子還在睡覺,走到家裏的防盜門前,仔細的打量,用手摸了又摸,就是想不通或者覺得不可能穿進來。
這個時候林峰其實比看起來要好得太多了,他隻是太累了,一下子接收的東西太多太多,以至於超負荷工作身體跟不上消耗。而一旦暈過去其實就是身體開啟了應激反應,將外在感官封閉了,這時候心神內守精神和體力慢慢恢複,他的意識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人因知而明,見母親總是在自己的身邊,很自然就知道還是讓媽媽擔心了,嘴一嘟囔說了句夢話:“媽,我沒事,就是累了睡會兒。”
張蕙蘭回過頭來見兒子還在睡著,頓時就覺得家裏冷颼颼的,事事透著詭異,不由自主的就往鬼上想,兒子是不是撞上什麼了?
“媽你別亂想了,沒撞邪!”
張蕙蘭汗毛一豎。
“媽我真沒事,你先把午飯吃了。算了,咱就這麼聊著好不好?”
下意識的又往防盜門上看,門上的貓眼蓋子上好好的掛著一隻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