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外人可很難知道東方銳與鄧南天之間其實是朋友關係,表麵上的敵對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東方銳在廳內踱著步,垂下目光看著手上的那份聯署奏折,還想到了更深的一層。
他剛才已經聽了出來,鄧南天先前的話中所指可不僅是指區區一個蕭後,而是暗指蕭後背後的那位萬眾之上的帝君。
而東方銳其實也在想,他和蕭後同屬帝黨,眼前出現這種情況,到底是蕭後私心想從他手中奪取權力呢,還是有帝君授意,打算要將他撤換掉?
自古帝王心事最是難測。
想到這裏,東方銳忽然搖頭輕笑了起來,然後對著鄧南天道:“蕭後這手,其實做得還真不錯。”
聽了他的話,鄧南天臉色更是陰沉,眼底隱含厲色。
東方銳笑著道:“我本以為李閥最近是內部傾紮,現在想來應該是蕭氏向你示好,伸給你的橄欖枝了。”
在四大門閥裏,李閥一向與鄧閥不和,現在鄧南天封了王,很多人都打算向李閥動手,以討好鄧南天。
不過,這樣做能討好鄧閥不假,但估計對鄧南天一點作用也沒有。
鄧閥是鄧閥,鄧南天是鄧南天,很多人其實並不明白,當然這些人中不包括東方銳。
“東方銳,這場人魔血戰,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布什麼局,不過任你計謀無雙,算盡天機,但也算不了人心,別到了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鄧南天緊盯著他道。
“就像下棋,總會有輸有贏,誰又能在開如布局之時就能決定得了結果?”
東方銳雲淡風輕的說著,頓了頓,他又笑道:“如果我出了事……你我相交多年,托妻獻子應該沒問題吧?”
咚!
廳堂裏仿佛響起了一記戰鼓的轟鳴,整個世界也被震動了似的,空氣中好像一下子凝若實質。
鄧南天冷哼了一聲,聲音裏都帶著無盡的的寒意:“你要是死了,我絕不會管你家的死活!”
東方銳忽然笑了笑道:“這樣其實也好,他們的榮華富貴因我而來,承受我敗亡的後果其實也是應該的。”
和一般的世族大閥不同,東方銳家族目前看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但這一切僅係於東方銳一身,他家族中的子弟根本就沒有什麼出類拔萃的人才來繼承他的權勢。
而他的家族也隻不過在東方銳這一代,才由一個無權無勢的破落男爵家族升級為手握軍政大權的實權候爵,無論底蘊還有姻親等人的份量都不夠。
因此,一旦東方銳身死,在無數強敵的環伺下,整個家族立時會分崩離析,被嚼得一絲也不剩。
而象鄧閥這種一門四公的頂尖豪門,底蘊之深厚,無以倫比,如同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就算出了大禍,一些支係支脈被整個拔掉,也不能傷到主脈根本,甚至就算斬斷主幹,仍有深植於地下的根係在等待著破土重生的機會。
而東方銳如果出了事,也隻有鄧南天才能護得其妻兒的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