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幫我更衣吧,我要去前頭給老夫人賀壽。”
李嬤嬤想也沒想,下意識開口阻攔,“郡主,您身子才剛好,就再歇著吧,不然病情又加重了可怎麼辦。”
溶月略帶奇怪地看向她,眼中一片澄澈,“嬤嬤,我已經全好了。老夫人是溶月祖母,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若不去,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們大房沒有禮數。”
“郡主,老夫人不會在意的。”李嬤嬤訕訕道。
“嬤嬤。”溶月換上嚴肅的口氣,“老夫人不計較,那是老夫人大度,我不去,就是我不孝了。我可不能因為老夫人大度就恃寵而驕。”她眼中含了責備之意望去,“嬤嬤平日裏最是知禮,今日怎麼換了個人似的,好像刻意不讓我去壽宴一樣?”
被說中心思,李嬤嬤心頭一跳,心裏越發奇怪了,哪裏是她,郡主才像換了個人似的吧。
玉竹平日裏就覺得這李嬤嬤有些不妥了,不僅伺候郡主不上心,還經常在外敗壞郡主名聲。奈何自己明著暗著提了幾次,郡主都不理會。眼下見郡主終於醒悟過來了,不由地打心裏高興起來。
現在還不是收拾李嬤嬤的時候,見她不敢再回話,溶月便不再理會她,很快收拾妥當,帶著玉竹雲苓出了門。
沈家三子,並未分家。沈溶月的爹沈司黎居長,襲定遠侯爵位,住在定遠侯府,二子沈司玄和三子沈司南同居沈府。侯府和沈府均坐落在長興街上,中間隻隔一條狹窄的私巷。
為了方便,打通侯府和沈府中部,辟出一座園子來,喚作瓊芳園,供侯府老夫人居住,平日裏沈家有什麼重大的事,也會在這裏舉行。
大雪初停,溶月的掐金紅香小羊皮靴踩在鬆軟的雪上咯吱作響。早有仆從掃了一條路出來,以免雪地路滑。
她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清新空氣,肺部一陣涼意,這才有了真實的感覺。她,沈溶月,是真真正正重生了!
溶月所居的梨落院離瓊芳園並不遠,走了一小會便到了西北角門處。府裏的奴仆都到園中幫忙去了,這會路上人煙稀少,一片清淨。
瞧著時辰不早了,她加快了步伐,穿過前麵那片竹林,再繞過幾間房舍便到了。
突然,她腳步一頓,麵色沉了下來。
雲苓和玉竹不解,側耳一聽,竹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人聲。
溶月拳頭緊握,眼中怒火重重,她一時激動倒忘了,今日還有一件大事!就是她“不小心”撞破了三房的四姑娘沈瀅玉同人私會的事,不僅如此,還鬧得人盡皆知。
沈瀅玉的爹沈司南是老定遠侯的小妾郭氏所生,因為沈府未分家,所以姑娘少爺的排行都在一起,沈瀅玉排行第四,長排行第七的溶月兩歲。
大齊重女子名聲,她這麼一鬧,徹底壞了沈瀅玉的聲譽,從此三房便恨上了她,後來明裏暗裏給她使了不少絆子。
現在想想,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沈汐雲怕是早就知道沈瀅玉同人私會的事,走到半路便借口肚子痛去了茅房,早早地把她自己給摘幹淨了,又算準自己莽撞的性子,故意讓自己和三房交惡,打得可真是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