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安手下一緊,眼中流露出一絲慌張來,卻仍然強自鎮定道,“皇後娘娘這話,宜安聽不大懂。”
蕭姝瑤冷哼一聲,“聽不大懂?本宮提點提點你,你想來便懂了?”她的目光在蕭姝瑤麵上一頓,“宜安可否告訴本宮,你身上為何會有先皇賜給閑王爺的黑紅玉雄鷹?”
蕭姝瑤臉色一白,強自鎮定解釋道,“皇後娘娘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那黑紅玉雄鷹,是小皇叔小時候送給宜安的。”
皇後看著蕭姝瑤還嘴硬,不由麵色愈發冷了起來,冷笑道,“宜安,做過的事哪怕處理得再好,也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來的。你說,本宮要是派人去查,會不會查出什麼秘密來?若真到了那時候,本宮可就沒什麼和宜安談的了。到時候,你說,皇上會怎麼看你,天下臣民會怎麼看你?”
蕭姝瑤低了頭,似乎在掙紮著。
皇後說得對,她既然已起了這個疑心,就勢必會派人去追查她曾經做過的事,看來現在抵賴也沒有什麼用了。
她權衡了利弊,抬起頭卸下臉上假裝的笑意,冷冷盯著皇後道,“皇後娘娘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皇後勾唇一笑,“宜安果然是聰明人。”
蕭姝瑤並不想同她廢話,單刀直入道,“皇後娘娘有什麼條件便隻說吧。”
“你應該知道,如今這宮裏頭我最大的敵人是誰。”
“皇後娘娘……是指梁貴妃?”蕭姝瑤冷聲道。
皇後笑笑,並不否認。
蕭姝瑤眼神愈發冷了起來,“娘娘想讓我怎麼做?”
“你要做的很簡單,隻要每天去她宮中坐坐便好了,至於找什麼樣的借口,宜安這麼聰明,相信一定不用本宮教你怎麼做吧?”
“宜安愚笨,還請娘娘明示。”蕭姝瑤不冷不熱道。
皇後暗暗罵了幾聲,但如今有求於她,自然不能架子端著太足,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本宮會叫人給你送些熏香過來,你隻要每次去梁曉音宮中前都用那熏香將你要穿的衣裙熏一熏便可以了。”
她老早就派人配好了滑胎的熏香,聞一兩次倒沒什麼,聞多了就容易導致滑胎,而且這種香氣味非常淡,尋常人根本聞不出來。
若不是梁曉音太過謹慎,皇後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她也不會把主意打到蕭姝瑤身上。
蕭姝瑤沉默,渾身愈發冷了起來。
良久,她抬頭看著皇後,“娘娘應該很清楚,梁貴妃如今是父皇心尖尖上的人,若最後查出來此事是我動的手腳,父皇一定不會放過我的。要幫皇後娘娘這事,我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皇後娘娘僅憑一個莫須有的猜測便想讓我為您做這種事,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
皇後輕笑,看著她道,“那便再加上一個條件如何?”
“什麼條件?”
“本宮替你結果了沈溶月。”皇後自信滿滿地說了出來。方才來的路上她將以前的事仔細過了一遍,很容易便能發現蕭姝瑤對溶月的敵意。像蕭姝瑤這般烈性的性子,自己得不到的,自然也不想別人能得到,所以沈溶月絕對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果然皇後這個條件一開出,蕭姝瑤便心動了,隻遲疑了一瞬便答應了下來。
皇後得意洋洋地一笑,告辭後起身離去,臨走時輕飄飄撂下一句話,“熏香本宮明日便叫人送來。”
一月後。
在禦花園中散步的梁貴妃突然覺得身體不適,下體血流不止。
隨行的宮女忙將梁貴妃抬回了宮中,並叫來太醫查看。
不料太醫早已被皇後收買,在救治過程中動了手腳,梁貴妃產下一個肉塊,自己也因產後大出血而不治身亡。
明熙帝聞訊龍顏大怒,將梁貴妃身邊伺候的一幹人等通通杖斃。
他自己又經曆了情緒的大起大落,好不容易才養好的身子竟然又病倒了,連著好幾日無法上朝,朝中大臣一時人心惶惶,紛紛上書請求太子監國。
明熙帝本就多疑,聞訊更是勃然大怒,病情又加重了去。
梁曉音死後,皇後把持了後宮,又親自在病榻前服侍皇上,噓寒問暖,替他親自喂藥,一副賢惠無比的模樣。
皇上的病情卻一日比一日糟糕。
朝中不可一日無首,太子蕭梓琝在群臣的推舉之下,開始暫代監國之職,而後宮的大小事務則由皇後全權把持住。
啟聖三十八年春,宮中傳來明熙帝病危的消息,一時朝野上下人心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