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帝一慌,看著她道,“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自然是喂你喝藥了。”皇後陰測測一笑,伸手端起了幾上的藥碗。
明熙帝看著那晚墨黑濃稠的藥汁,愈發慌亂起來,“你要弑君?”
“皇上說的話,臣妾怎麼聽不懂呢?”她溫柔地俯身將舀起一勺湯藥,遞到明熙帝唇邊。
明熙帝費力地伸手一揮,藥汁撒到了皇後手上。
皇後也不惱,掏出袖中帕子擦幹淨手上的藥漬,看著明熙帝歎一口氣,“皇上非要逼臣妾用強麼?”
明熙帝大叫,“你這個賤人,梓琝不會放過你的!”
皇後並不慌張,不緊不慢道,“太子?你死了,臣妾便是皇太後,太子還需要我們竇家的支持,你覺得,他會貿然對臣妾動手麼?”
說罷,她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從凳上起身,一手捏住明熙帝的嘴,一手端著藥碗硬生生往裏頭逛。
藥汁不斷地從明熙帝口中溢出,可還是有一些順著喉管流了下去。
一開始,明熙帝還奮力抵抗,到了後麵,他已經漸漸沒了力氣,停止了抵抗。
一碗藥還沒見底,明熙帝已經兩眼一翻,死了。
這藥裏,不過是加大了慢性毒藥的劑量,這些日子明熙帝體內的毒藥已經攝入過多,今日的這一碗藥,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皇後放下空碗,在凳子上盯著明熙帝猙獰的麵容定定看了一會。
良久,她緩緩起身,從旁邊的衣櫃中拿出一套幹淨的裏衣,替明熙帝不緊不慢地換上。
又將換下的髒的衣物扔進了殿中燃燒著的火盆中。雖已是開春,但明熙帝身子孱弱,殿內還生著火。
做完這一切,她才揉了揉眼眶,擠出幾滴淚來,不緊不慢地走出了玄微殿。
很快,殿外響起了她哀婉的哭號聲,“皇上駕崩了!”
啟聖三十八年三月二十日,大齊明熙帝蕭熠駕崩,舉國哀悼。
閑王府自然也掛上了白紗,懸起了白燈籠。
蕭煜身為大齊王爺,自然是要入宮吊唁的。
溶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前些日子傳出了皇上病重的消息,但怎麼會這麼快便病逝了?宮中的禦醫難道都是吃素的?
疑問歸疑問,她還是換好衣服隨著蕭煜進了宮。
命婦們和朝臣需要分開吊唁,溶月同蕭煜分開了,同其他命婦一起被安置在偏廳等待。
在這樣肅穆的場合,雖然溶月看到了侯夫人和表姐等人,但也不好上前交談,隻得按捺住性子坐在原地等著。
好不容易等著皇親國戚和大臣們吊唁完了,溶月隨著人流進了停著明熙帝棺槨的大殿。
大殿中放著一具黑梓木棺,四周堆放著冰塊,寒意沁人。
皇後帶著蕭姝玥蕭姝瑤,一襲素衣,被人攙扶著站在棺木前幾尺遠的地方,哭得眼睛紅腫,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太皇太後如今也已病重,已經無法下床,明熙帝的喪禮自然也無法來參加。
見到宮女引著命婦們進來了,皇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沙啞著聲音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