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楊走近若晗,一隻手拳頭緊握,似青筋都快爆了出來,另一隻手則背在身後,不知如何。
若晗見狀,趕緊上前,微一傾身道:“白師兄,深夜造訪,不知為何?”
那白宗楊卻不答話,拳頭攥得更緊,一雙薄唇緊抿,似將那牙根緊咬,目光直直地盯著若晗,仿若能將人看穿!
若晗被白宗楊這樣盯著頓覺混身好不自在,看著他緊閉的雙唇,似能聽見牙根咬磨的聲音,若晗心中一想,不禁打了個寒戰,隨即臉上幹笑一聲道:“這更深露重的,要不白師兄到我房裏坐坐…?有事,可進屋再談…”
哪知那白宗楊竟冷哼一聲,目光投向了若晗身後的王拔,目光凶狠,眼色寒霜,直瞪了半晌,王拔便覺毛骨悚然,招架不住。
王拔不自覺地朝若晗的身影中移了移,幹咳一聲道:“白師兄找淩師妹何事?我,正巧與淩師妹有事相商,不若大家進屋…”
“我找她有何事,與你何幹!”白宗楊一聲冷喝,直震得若晗、王拔二人身子一顫,不自覺有些發抖。
直覺告訴若晗,這個白師兄今晚定是來者不善了,可自己自問平素行事小心,縱然擔了個副閣主之名,也未恃權而驕,對他多是禮讓三分,怎的就惹著了這個活閻王?當真百思不得其解…
思慮再三,若晗複開口道:“白師兄這般深夜到訪,既不道明來意,又將我二人僵在這院子裏,總還有些說法吧?”
白宗楊眼神一轉,複又盯著若晗,似從牙縫中擠出道:“深夜到訪?你也知這是深夜?你可知尋常婦人深夜都在作甚?”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若晗莫名,不及多思:“既是深夜,大家自是安歇。”
“那你又是在作甚?!”
這話問得更是奇怪,這白宗楊莫不是在監視自己,淩若晗心中頓覺不悅,沉聲道:“白師兄是否管得稍多了些,我在作甚?我在這院子裏能作甚!”
“哼!尋常女子深夜都身居閨房,足不出戶,你瞧瞧你是何模樣!”白宗楊聲音輕蔑,眼神冷凝,似能將人凍住。
這一句頓時激怒了若晗,也沒多想便脫口而出:“笑話!平日裏出任務走江湖時,幾多時間都是在這深夜,難道我要學那千金小姐躲在閨房不曾!”一句話便嗆住了白宗楊,若晗心中稍緩,轉眼瞧了瞧自己。隻見自己因隻到同院子的司徒房中,便隻著閨中常服,外麵隨意罩了件外袍,並未正經穿外衣,頭發亦隨意披散,並未綰發,看著確實隨意了些,卻也並不覺有何不妥之處,便續道:“倒是白師兄你,是我何人?如何來管我作甚!”一句話說得豪不留情。
這下是徹底刺激了白宗楊,他先前見淩若晗送別牟子驄三人時便注意到她手上有傷,又見她形容疲憊,雖休息了一日,臉上卻毫無神采,自己心中頗是放不下,這才不顧深夜,好心送些傷藥來給她。哪知自己剛到這院外,便見她跟著一男子從房間而出,在這院中遊走,並且衣衫不整,絲毫不顧及形象!走近看時,那男子竟是王拔,要知道這王拔是自己平日裏最清楚不過的,放浪形骸,四處風流,真正一痞子!
思及此,白宗楊頓覺血氣上湧,憤怒不可遏,背後捏著傷藥的手不禁加了力道,隻覺稍一用力,那藥瓶子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