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子驄同著若晗一起來到湖邊,借著月色遠遠便瞧見幾個人影並著一簇火光在湖邊晃動,走近時,正是胡祿等人。
胡祿同龍采薇並肩坐在湖邊,雙腳除了鞋襪在湖裏踩水,牟生蓮同著王拔卻是在一旁拾了些柴禾,生起了一堆火。幾人見了牟子驄領著淩若晗前來,也不驚訝,隻是微一點頭,便各自做各自的,這樣的氛圍倒讓若晗放鬆了幾分。
牟子驄遠遠地在火堆旁坐下,手中拿了壺酒慢慢喝著,靜靜地瞧著湖麵,似在沉思,若晗瞧了瞧,便也走了過去並肩坐了下來,兩人之間沒有交談,就這般靜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淩若晗覺得嗓子幹幹的,便輕咳一聲,輕輕道:“可有水喝?”
牟子驄起身尋了尋,朝著胡祿揚聲道:“祿子,有水沒有?”
胡祿道一聲“有”,頭也沒回,便遠遠地揚手扔了個水袋過來。牟子驄接了坐下,遞予淩若晗道:“大家都用這個喝水,你若不嫌棄,便喝罷。”
若晗微有一些猶豫,將那水袋接了,想了想,正待湊攏嘴時,隻聽得牟子驄輕輕一歎,若晗覺得奇怪,側頭望著他,卻隻是不語。
湖邊龍采薇同胡祿走了過來,胡祿聽見牟子驄的歎氣聲,不由微一皺眉:“何苦如此歎氣?”
牟子驄道:“無事。”
胡祿搖一搖頭,隻當方才自己多問,亦拿了壺酒同牟子驄道:“陪你喝一口。”用手中之壺同牟子驄手中的碰了一碰,便自己幹了一口。
龍采薇在一旁瞧得分明,輕笑道:“從不見驄哥哥如此的,何必歎氣,去將那人追回來即可。”
牟子驄輕輕搖一搖頭,隻是不語,手中酒壺一揚,又猛灌了一口。這一口酒喝得若晗心驚,手中拿著的水袋不覺一鬆,竟有些拿不穩。
那人?那人是誰?牟子驄又要將誰追回來?
淩若晗緊了緊手中水袋,側頭盯著牟子驄,隻望從他臉上神色探尋出一二分。牟子驄沉默了半晌,對著龍采薇道:“我和她之間的距離,又豈是這萬水千山?”
龍采薇接道:“萬水千山又如何?她如今人還在京城,若真去了那…那裏,就真後悔莫及了。”
牟子驄慘淡一笑:“她之宏誌,我待如何?”
“可…”龍采薇還待再說,王拔卻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渾身濕透,濺了采薇一身水,顯是從那湖裏遊了來。
王拔對著采薇嗬嗬直笑,采薇被濺了一身水不由有些惱怒,隻嘴裏罵著王拔,將方才到嘴邊的話語收了回去,胡祿亦尋了一方手帕與采薇擦拭,牟子驄看著,嘴邊擒了一絲笑。
若晗瞧著這般光景,心中酸楚滿溢,明明知道他牟子驄心中無自己,卻還要這般巴巴的跟了來,卻是為何?
他牟子驄此生注定了追逐著一個又一個明豔花嬌的女子,隻為別人傷懷感歎,而自己,又算誰?他隻怕永遠也不會為自己傷一回心,掉一滴淚了。
不知幾時,若晗手中的水袋早已滑落在地,水汩汩地流了出來,沁濕了裙角。若晗慌忙將水袋拾起,遞予牟子驄道:“時候不早了,奔波了幾日不覺有些困頓,若晗就先行回去了。”向著眾人福了福:“諸位盡興,若晗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