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何五爺一走,一眾舞姬並著存明堂的眾同門一並圍了上來,隻將淩若晗圍了個嚴嚴實實。
薑琳芝道:“好若晗,嚇死我了,卻沒想到你的舞姿如此出眾,叫我白擔心了一場!”
好若晗?連稱呼都變了…淩若晗隻覺世人嘴臉變換之快實在令自己汗顏,不由的幹幹一笑:“取巧,取巧罷了。”
“就是在這個‘巧’字,《月下曲》,‘孔雀舞’,真虧你想得出來。”一舞姬興奮道,對若晗的巧思由衷地讚歎。
領頭舞姬接道:“更難得是將那孔雀的神態學得惟妙惟肖,見之如臨其境!”這句話倒是中聽。
淩若晗微微一笑,將一片讚歎之聲一並笑納:“多謝諸位姐姐讚賞,小妹我偶得之,隻要沒辱沒了存明堂和昶春園的名聲便是萬幸,萬幸。”
“你很不錯!”孫啟明開口,直視若晗,像似在欣賞一件古玩,不住地打量考究。
一旁的牟子驄亦深深望了若晗一眼道:“你為存明堂立了一功!”
隻這一眼,便將若晗看醉了,小臉微紅,嘴裏含糊道:“小妹怎敢居功,隻要牟師兄同孫堂主不責罰我冒失唐突便好。”聲音竟是越說越小,心中卻還在懊惱:自己方才明明想說“隻要牟師兄喜歡便好”,怎的舌頭打結,就是說不出口了呢?
牟子驄但笑不語。
經過淩若晗在昶春園鬧了這一堂,這昶春園的名聲算是徹底打開了,當真成了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歌舞坊,成日裏的銀錢進項也是水漲船高。
而存明堂的堂主孫啟明對淩若晗的態度也有了大轉彎,從最開始的視若無睹到…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時節正值初秋,這日若晗無事,便搬了把小椅子坐著院子裏看那有些微黃又有些微紅的樹葉兒,手裏還捧了一杯清茶,慢慢悠悠地品著。正值悠閑,卻聽見薑琳芝遠遠地喊道:“若晗啊,孫堂主在院子外找你呢。”
孫堂主找自己?還在院子外?若晗感到莫名其妙,卻依舊起身應了一聲,將那清茶不舍的棄了出了院子。
“孫堂主?找我有事?”若晗瞧見孫啟明巴巴地站在牆根,雙手來回搓著,那模樣情形真不似個堂主。
孫啟明一見淩若晗便口舌遲鈍打結了起來:“若…若晗啊,近來可好?”
近來可好?好沒來由的一問,若晗莫名其妙,幹幹一笑道:“好,好,可不知孫堂主找若晗何事啊?”
孫啟明使勁搓了搓手,將心一橫道:“卻也沒什麼大事,隻是啟明我有點私事…私事說與你。”
啟明…私事?若晗越聽越覺孫啟明此次說話有幾分奇怪,將眉一挑:“不知孫堂主有何私事?”
孫啟明嗬嗬一笑,略顯幾分局促道:“若晗啊,你可知我心…?”
知你心?若晗隻覺頭皮發麻,腦中嗡嗡作響,隻聽見自己嘴中傻傻問道:“你心作何?”
“我心喜你啊…若晗…”說罷就待上前抓住若晗雙手,若晗嚇得一個踉蹌,往後直退,擺手道:“有話就說,有話就說!”那神情直似在避瘟神。
孫啟明卻不覺,繼續表心跡道:“自你在昶春園一舞之後,我便魂牽夢縈,再不能魅,若晗啊…我以前怎沒發覺,你原是如此一個妙人…直叫我這幾日似丟了魂兒般…”
“哐當”一聲炸雷響,若晗愣了半晌,瞬即哈哈大笑開來,笑啊笑啊,身子不住向下傾,隻覺腰都直不起來。孫啟明見了若晗這個模樣甚是奇怪,不由關心道:“若晗啊,你…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若晗連連擺手,喘了好半晌才稍作平息,捂著嘴笑道:“隻是從未聽過這樣的笑話,快笑死了!”
笑話?孫啟明一聽瞬間黑了臉,臉色要多難堪有多難堪,半天才道:“笑話…你覺得這是笑話?若晗啊,你當我是在與你說笑話?”
若晗猶自笑得花枝亂顫,點了點頭,便再也說不出話。孫啟明卻是一臉難過懊惱,憋了好半天才道:“為什麼?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若晗笑了一陣,終於緩了過來,扶著牆根兒想了想道:“沒有為什麼,隻是我從未想過會與孫堂主你能有什麼,所以你說你心喜我,我隻當是聽了個笑話。”
若晗的語氣軟綿綿的,聲音又脆又清,聽著煞是好聽,但此刻聽在孫啟明的耳裏卻猶如天雷,一個“哢嚓”便將他霹倒了。孫啟明苦笑:“既如此,堂中還有些要務,我便先走了,你,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