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知,誰都知道你二人郎情妾意,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隻是以前二人似有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如今開來,二人神態親密,言辭自然,已然成雙成對了。
龍采薇輕輕一歎:“你是不知,我與胡祿也是經曆了周折的。當初我也似你這般,成天圍著胡祿轉,他也是愛理不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意。可我不管,我認定了的男人隻有他,這輩子沒了他我是活不成的,所以我就變著法兒的纏著他,他去京城我便跟去京城,他來夔州府我便跟來,他說今日出來遊玩,我便將自己拾掇得美美的跟去,他說明日去辦差使,我便想盡法子跟去助他,總之,隻要是他的事,就比我自己的事還要重要。”
這便是一個女人將一個男人當做自己的天了,隻是這樣事事以這個男人為重,是不是太沒有自我了?
若晗沒有搭話,隻等著龍采薇繼續講,龍采薇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我記得還在望杏山莊的時候,最初他們幾個出來也是不帶我的。我就想啊,我一定要融了進去,所以那時我時常叫了他們幾個出來遊玩,可是他們幾個玩心雖重,卻也不是次次都允的。還記得有一回,我約了他們幾個去逛花市,結果我在花市門口直等到晌午都沒見一個人影。當時我就不服氣啊,就尋著他們幾個可能去的地方挨個挨個的找,什麼酒樓、茶肆都找遍了,累得我啊。”
“那後來呢?可找著了?”若晗聽入了神。
龍采薇輕輕一歎,心酸道:“我找了整整一日,開始是挨家挨戶的尋,後來便滿街的喊,直到嗓子都喊啞了,天也暗了,街上人也少了,我見沒了希望才終是罷了手。現在想起來我那時真是傻,就那樣不管不顧地滿大街的喊,別人都似瞧瘋子一般圍著我看,現在想想著實荒唐。”
是啊,著實荒唐!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就跟發了瘋一般,多荒唐的行為隻怕都是做得出的。淩若晗心中一陣感歎,不禁生出些戚戚然來,尋了兩個喝酒的大盞,將那梨花酒慢慢斟上道:“都說一醉解千愁,總是再心酸的往事,你也苦盡甘來了,我陪你喝上一盞吧。”說罷二人雙雙舉杯,一飲而盡。
或許是龍采薇的一席話讓若晗頗多感慨,又或許是望著情郎近在眼前而不可得心有哀怨,淩若晗心中哀愁,便有意放縱自己,尋著眾人喝了許多酒,竟有些醉了。
眼神迷蒙中,那道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冬筍湯”終於呈了上來,喝酒的眾人終於止了酒興,若晗是主,便用那白瓷碗盛了滿滿一碗端至牟子驄麵前道:“請牟師兄一嚐。”話雖說著,端著碗的雙手卻不肯鬆,直直地便送到了牟子驄的麵上。
牟子驄一愣,本想著若晗替自己盛湯倒也無甚妨礙,隻是她這般端著不放卻不知要作何?牟子驄神色略顯尷尬,正待開口相問,卻聽見若晗開口道:“牟師兄,你不是說喜歡來喝這冬筍湯麼?現下我盛給你,你卻又不喝了!”模樣甚是嬌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