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溪笑道“確實,天水大森林白天霧氣彌漫,夜裏元光四溢是難以確定天時。
加上元磁波動,指南針符文表難免會有誤差,很是麻煩。”
夏羽美點頭苦笑道“這還不算什麼呢,因為水行元能流淌不息,天水大森林裏的地形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所改變。
土坡變溝壑,池塘生小丘,如果沒有道標,根本寸步難行呢。
對了,說起來這附近好像有盞木行道標花時燈,我們可以找找,如果找到了,就可以借助它找到通往東蔭亭的路。”
花時燈是一個深埋土的琉璃大球,裏麵種了一排各個種類的花,這些花每個的開花時間都不同,在一天之間次第開放,雜而不亂。
觀看這花時燈的人可以通過此時開放的花確定天時,一般之修可以通過看哪朵花開了確定時辰,厲害一點的可以通過那朵花開的幅度確定分鍾。
當然和絕大多數的道標一樣,花時燈自然有確定方位的能力,它與天水大森林裏人為構築的生機網絡相連,即使它所在地域發生了地形改變,它挪位了,也可以自動修正標示。
顧淺溪和夏羽美開始找尋花時燈的蹤跡沒有找到,隻找到了一方被元力侵蝕大半,已經無法指示方向的半殘玄龜。
顧淺溪望著這尊表麵坑坑窪窪的石製玄龜歎道“水滴石穿,頑石入溪久如鵝卵。”
夏羽美拍了拍龜首笑道“滄海都有桑田之變,山嶽都有可能被風化為沙海,更何況一隻石頭烏龜呢?”
是啊,時間的流逝不會因為你是石是水還是青蔥歲月的小樹而停澀,隻是因為事物不同,它在它們身上留下的痕跡深淺不同而已。
夏羽美唱起了歌,幽深晦澀如夜裏風吹過晦暗變幻的樹影。
過了一會兒她的聲調一轉,變得嘹亮而高昂如一同一隻白鶴在亮翅,引吭高歌。
常人無法模仿的音調,木行之修都可以通過變化聲帶震蕩發出,等夏羽美有了入微念,海豚蝙蝠等物種掌握的超聲波,她也能掌握。
此時與其說她在練嗓子,不如說她在練習如何改造肉體。
顧淺溪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同時也在提防可能會竄出來的野獸。
周圍鴉雀無聲,不知那些鳥雀是被夏羽美的聲音所攝不敢發聲,還是覺得她變化萬千的聲音太過玄妙,羞於發聲。
周圍的植被上的元光時明時暗,如海潮此起彼伏蔚然壯觀。
作為水行之修的顧淺溪若有所悟,十指動了起來開始編織水霧繭,他想把自己靈光一現的感悟編織到這個術法裏去。
水霧在他的手裏幻變,一會變成濃稠如漿,一會變的青碧如玉,在固態和液態中轉變。
咚的一聲,顧淺溪拍出一枚水霧繭,給一個樹掛上白綢,當的一聲顧淺溪又打出一枚水彈,這枚水彈砸破水霧繭將其中的樹木狠狠的砸了個粉碎。
“有趣的水聲,像是鼓點給我伴奏。”夏羽美有些歡喜的傳念給顧淺溪道。
顧淺溪沒有多說什麼繼續鑽研如何更好的構築術法,夏羽美見他不理睬自己也不惱,繼續調試聲帶,不知是想唱出蕩滌人心的天籟,還是蠱惑人心的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