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春秋強行落胎後,容貌盡毀,後又偶遇魔尊重樓,得到秘籍,逃出七殺。回到了真身地修煉至陽秘籍。
在這寧靜詭秘的樹林裏,他晚上修煉內功心法,白天修煉外功招式。他本就極為聰穎,加上之前殺阡陌教過他許多七殺功夫,雖然是至陰之功,卻在練習至陽秘籍之時大有助益,在這清修之地心無雜念,日夜苦練,功力一日千裏。
然而,他卻從未從噩夢中逃離出來。
“你說我是魔鬼,沒錯,我就是魔鬼,你越是在乎他,我就越是要折磨你!你現在的樣子,殺阡陌肯定一眼都不願意多看,已經被別的男人糟蹋成這樣,你說他還會要你嗎?”
“哈哈!你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很齷齪啊!你現在不過是一支殘花敗柳,就別再做夢你的陌公子會來救你了!他看到了你,也隻會嫌棄你而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你錯了,我不是討厭你。我恨你!所有和你有聯係的事,我一個都不想要!像你這種魔鬼,根本就不配有孩子!”
“韓千離!我要親手殺了你!”單春秋在自己的吼聲中驚醒,看著眼前熟悉的樹林,背靠著自己的銀杉樹,發覺這一切隻是噩夢。午後時分,有時他會靠著銀杉樹小憩一會,而那個噩夢,卻總是揮之不去。
他常常夢見,韓千離扭曲的臉,夢中那惡魔的臉是那麼的清晰,他的聲音,就如魔咒一般,揮散不去。他夢見自己曾經絕世的容顏,頃刻間變得蒼老醜陋。甚至夢見,殺阡陌看到如今自己的樣子,嫌棄得轉身離開……
腦中又回想起魔尊重樓臨終前的囑托:“你我能在此相遇,也是緣分,現在我將這本秘籍傳給你,你要勤加修煉,百年之後,定能打敗韓千離。……千離生性多疑陰狠,若是讓他統治七殺,必定妖魔大亂,天下生靈塗炭,你要打敗他,助陌兒治理七殺,否則,我死不瞑目。”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蒼老的臉,灰白的頭發,歎著氣搖了搖頭。臥薪嚐膽,這隻是剛剛開始。
樹枝搖晃了幾下,掉下了幾片葉子。單春秋抬起頭,看到一團白絨絨的毛從樹上掉落——不,應該說是“跳落”下來。
“喵嗚!”那團“白絨絨的毛”穩穩地落在地上,仰起頭打了個哈欠,亮出尖尖的小白牙,眯著的眼睛睜大了,一隻藍色,一隻黃色,清澈剔透。它抬起爪子舔了舔,露出粉嫩的小舌頭,上麵長著密密麻麻的倒刺。它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全身的白毛近一寸長,濃密柔軟。
單春秋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著這隻美麗的白貓。它也並不怕他,這樣與他對視著。
單春秋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它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倒刺刮著他的手,並不疼,隻覺得癢癢的。
單春秋靠著樹坐下,白貓步伐慵懶地爬上了他的大腿,兩隻前爪趴在他的前胸上,以一種十分信任和悠閑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單春秋笑了笑,剛剛的陰霾忽然散去了,感覺到胸口和肚子上趴著一塊溫熱的小動物,忽然整個心都柔軟了起來。他又摸了摸它的頭,摸了摸它雪白的毛,開口說道,“你好,我是單春秋。”
從此以後,白貓每天都會來陪他。
他練劍,它便在一邊打滾玩耍;他打坐,它便在旁邊蜷成一圈睡覺。休息時,單春秋會把它抱在懷裏,撫摸著它潔白的毛,看看它清澈靈動的眼睛,回想起曾經讓他開心的事,曾經他是如何遇到殺阡陌,如何與他走進七殺,曾經殺阡陌是如何教他七殺劍法,那些他們曾經朝夕相處的那些美好的日子。
但他卻並沒有開口說。
白貓有時候瞪圓了眼睛,仿佛認真的望著他,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有時候又眯起眼睛,昏昏欲睡的樣子,有時候會乖巧地在他懷裏撒嬌,舔著他的手。
有時單春秋在樹林裏閑逛,會采一些野果子吃,他咬了一口遞到白貓麵前,它湊過鼻子聞了聞,便嫌棄地扭開了頭。於是他知道,貓咪是不吃素的。有時候他也會走到河邊捉來了魚,折了樹枝烤熟了,分給它一塊,它也不貪心,隻吃半個巴掌大,便飽了,滿足地舔舔嘴巴,調到樹枝上舔毛去了。
這清修苦練的日子,便也不覺得孤單了。單春秋從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和一隻貓咪相處得如此愉快。在他如此落魄之時,也算是與他相依為命了。
一天夜裏,單春秋正在修煉內功心法,恰到關卡之處,打坐潛心,全神貫注,不可分心。
白貓趴在距離他十尺的地方打盹。因為單春秋修煉的內功至陽至盛,靠近了都會被其散發出的內力所傷,所以白貓在他修煉內功的時候,總是在遠遠的地方睡覺,盡管距離十尺遠,它也能感受到他巨大的能量。
月光柔和地透過樹枝落在地上,星星點點,樹林裏如往日一片靜謐,正是天地精華傾瀉之時。
白貓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單春秋,全神貫注的樣子,灰白的眉毛和頭發沾上了夜晚的露珠,英朗的側臉也是很好看的。它伸開兩隻前爪,抻著脖子,在落葉和雜草上打了個滾,悠閑地滾了幾圈。
突然,它警惕地站了起來,瞪圓了眼睛望著四周,後背和尾巴的長毛炸立起來,腰背拱起來,發出低吼的聲音,不安地徘徊。它感覺到了異樣,周圍的空氣、氣味都在變化,有一種陌生的氣味正在逼近。
白貓低吼著,在單春秋的周圍徘徊,警惕地觀望著周圍。
忽然看到一隻大蜘蛛張牙舞爪地奔過來,這蜘蛛比尋常的蜘蛛大了許多,看得出也是這林中修煉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