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然一路行來,家家戶戶都緊閉大門,沒有像過去一樣,都出來湊熱鬧。陳蕭然當然知道,崔老三夫婦平時在村裏,風評本來就不好,往日村裏人能躲著他們兩就躲著他們,這次,沒想到崔老三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回來,一大早,都還在睡夢中,就聽見叮裏哐啷的,打砸的聲音,還有男子叫罵、哭喊,和女子掩嘴抽泣的聲音。
要是平時,肯定會有許多人都來看笑話,但是今天,看著崔老三家窩棚裏十來個大漢,所有人都立馬回家,緊閉大門,努力朝著崔老三窩棚的方向豎起耳朵。
趨利避害,人之本性。陳蕭然當然知道。所以,她一路走來,看見每家每戶難得的安靜,也沒有任何失望。隻是,心裏還是有點酸楚,眼眶不自覺濕潤了起來。她不喜歡自己這麼軟弱,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堅強不起來,她此時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弱小,一個小賭坊的人都能讓她無能為力。
蔣一看著走在前麵,單薄瘦小的背影,一路安靜,但他就是知道前麵小背影散發的悲傷。他加快了腳步,緊靠在她的背後,通過肩膀的接觸傳遞力量。
陳蕭然感覺到身邊有人接近,雖然沒有回頭,但就是知道來人是誰。雖然來人沒有任何其他表示,但她知道他是在無聲的支持著她,心中感動,腳程也更快了。
崔家窩棚裏,沈翠華當然還是在那裏哭天抹淚,撒潑打滾的,崔老三已經被闖進來的一群大漢,打得鼻青臉腫,本來瘦弱的身子,現在整個腦袋已經腫的像豬頭。
陳蕭然一群人進了窩棚。院子裏崔老三他們和享樂坊的人分站兩方。崔老三已經被打倒在地,全身髒兮兮的,身上和臉上都是腳印。沈翠華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應該是和來人扭打過的樣子,現在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哭著,嗓子都喊啞了還在說著什麼。
還好,大姐和小寶他們兩沒有事。陳蕭然一進院子快速掃了一眼院子裏的人,直接忽略了崔老三夫妻,也沒有過多關注賭坊的人,看著被陳嬸擁在懷裏的崔大花和崔小寶,陳叔也拿著一根扁擔和著身邊的人對峙著。
享樂賭坊的仇天任早就在陳蕭然他們三個進來,就看見了。說起仇天任這個人物,還是有些說頭的。他本來隻是一個窮苦小子,無爹無娘,從小就和乞丐混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發了一筆財,也因為他會來事,喜歡結交朋友,結識了一些草莽之流,後來還做起了賭坊的生意,還越做越紅火,漸漸的也成了鎮上的一個人物。
仇天任浸淫社會二十多年,是不是個人物,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剛才進來了4個人,雖然年齡都不大,但他看得出來,個個都不是個簡單人物。前麵的女孩,看樣子不超過10歲,雖然稚嫩,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精明、幹練,假以時日必能成氣候;後麵跟著的一個翩翩少年,雖然也才十幾歲,但渾身的氣度,想掩飾都掩飾不住,必定也是個人中之龍。而且一行人中,還有一個身材高大、體魄健碩的人跟著,一看就是手下,武功應該不俗。
一行人,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讓仇天任十分驚訝,這樣窮山惡水的地方,什麼時候男孩女孩都長得這麼水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