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狼與狼之間，也會有相互敵對的現象發生。同樣是將生命賴於毀滅與殺害的惡魔、巫妖，相互間也時常會發生摩擦。
歸根結底，是雙方的種族基礎的巨大差異導致的。
惡魔們遵循自然的造化，有著自己的一套繁殖體係。惡魔們在千仞的絕壁下產下卵，惡魔們由幼蟲逐漸成長為人形，最後張開翅膀，飛出絕境。
而巫妖們則不具備生育能力。他們接納那些各個世界主動轉化為巫妖的強大法師，也會自己用巫妖寶石來創造“人造巫妖”。
雙方的倫理道德觀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打個比方，惡魔們就算無惡不作，但也信奉著強者為尊的道理，一個惡魔家族的族長通常具備最強的戰鬥力，也對其成員擁有絕對的統率力。但是巫妖們不一樣。
各個巫妖間幾乎是獨立的個體，就算是強大的巫妖，也要時刻提防著其他巫妖的覬覦。
在跨界戰爭中，惡魔們常常指責巫妖不服從指揮；而巫妖們則不屑於和大多數惡魔理論。
一邊是有著自己社會體係的戰鬥種族，一邊是支離破碎、勉強聚合起來的瘋子。
當布萊恩嗅到屍體上傳來的惡魔特有的臭味後，源自巫妖靈魂深處的那種嫌惡便不加控製地流露出來了。
這個未知種族的生物屍體有著惡魔與人類的混合特征。這讓布萊恩想起來了很久前被契約魔轉化的拉維奇魔人們。
“也是魔人嗎。而且，是更加純粹的魔人。”
布萊恩抬頭看向更高處的、位於中遊的城市，不知道哪裏究竟住著的是人類，還是魔人？
布萊恩踏著狹窄的階梯，擠開那些麻木的人類奴隸，一步步向更高級的城市靠近。
人類生便尊崇高處的生靈，鄙視低處的生靈。
在地下苟且偷生，智慧不輸於人類的黑暗精靈，被人類稱為牲口。
在空中自由翱翔，不被拘束的猛禽，卻被人類視為高貴的圖騰。
這樣的劣性，在聖教國體現都淋漓盡致。越高處的城市，就越是高貴不可侵犯。人類基因裏那蠢蠢欲動追求高大全的本能簡直要讓布萊恩作嘔。
奴隸們匍匐著，搬起堆積在城牆底下的獸皮垃圾袋，癡愚地重複毫無意義的工作。
站在城牆下往上看，布萊恩逆著陽光，看見城牆上的人不斷將垃圾丟下來。那人似乎發現了布萊恩，怒喝道：“喂！傻傻的，你幹什麼？還不快點幹活，心老子一把火燒死你啊！”
布萊恩低下頭，走到獸皮垃圾袋旁邊。他伸手端起一個單手可把握住的袋子，有些懷疑。
這怎麼也看不出能夠塞得下一具屍體吧？
他回頭，見那些奴隸們背著這袋的垃圾艱難地順著滑坡緩緩移動。隨著他們的移動，他們背上的袋子也逐漸變得沉重，好像裏麵的東西在壯大一樣。
布萊恩心中一動，打開手中的袋子，隻見一個奇異的肉質物體在一堆廢物中格外醒目。嫩紅的肉色，不斷蠕動的身軀，那一張一和的口器，怎麼看也像是生命體。
他快步跑到一個下坡的奴隸身邊，一把奪過他背後的袋子，打開一看，隻見那肉色生命已經逐漸長出聊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