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的偏殿內,柔和的月光溫柔地照射在一個女孩兒身上,靜謐而又美好。從側麵看,她有著絕世的容顏。
奈何右臉上的猙獰的疤痕卻將她一切的美好都掩蓋了下去。
華清墨一動不動地站在紅木床前盯著昏睡中的人兒,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的容顏,猶記得第一次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昏睡著。那個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他已經不記得了。
隻記得在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卻是立馬掩住自己的容顏。也許她是真的怕別人嘲笑她,或許她連自己都厭惡自己醜陋的麵貌。
華清墨看著雪依,記憶中她隻有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眸,倔強時那一雙黑眸會直勾勾地盯著他,她好像從來沒有快樂過。是為她自己的殘缺,亦或是為別人的嘲笑。華清墨深知,雖然她貴為妃位,可是在這宮裏除了自己宮裏的三個奴才,其他人根本沒有把她當主子看。
淩雪閣地處華宮的偏遠地區,室內簡陋,沒有鎏金,沒有壁畫,隻是一個可以避雨的居室罷了。華清墨把淩雪閣下贈與她,以為雪依會找慕容複哭訴一場,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並沒有。
他借故冷落她,從來不踏入淩雪閣半步,宮裏的奴才們為難她,華清墨以為她會來求自己,可是她竟然一聲不吭地全部都忍受了下來。
沒有哭訴,沒有求饒,每一次雪依都像冬季裏的梅花一樣,纖塵而孤傲地生活在這深宮大院。
想到這些,華清墨竟然有些心疼起了這個女孩兒,這些本都不該是她承受的,可是華清墨真的迫不得已要把她卷入這場爭鬥。
華清墨摸了摸她充滿傷痕的臉頰,輕聲說道“慕容雪依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其實你不醜。”可是回答他的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當他的視線落在了包紮的膝蓋時,發現紅色的血液已經染紅了包紮的白布。
華清墨的心裏一陣刺痛,長籲了一口氣說道“若你不是慕容氏的人,說不定我們的情況不會這樣,怪隻怪你是慕容雪依。是慕容氏的人。”
“皇上,該上早朝了。”門外,李公公催促道。
華清墨這時才注意到天空已泛起了魚肚白,在走的瞬間,雪依卻發出了細微的呻吟聲,華清墨卻勾起了魔鬼般得笑容,痛吧,你越痛,遊戲結束得越早。隨即又拿起了一旁放著的白紗,輕輕地附在了她的麵容上,遮住了那醜陋的疤痕。
今生是你生錯人家,成為朕的禁鑾,注定要被辜負。來生,選個好人家,一定遠離金階玉堂。
等到關門聲想起,房間內的人兒立馬睜開了那一雙婆裟的淚眼。若不是渾身傳來的陣陣痛意,雪依真的以為這隻是一場夢,夢醒來,她還是那個被人疼愛的女孩兒。姨娘,雪依好累,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怎麼辦。可是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雪依沒有找到父母,沒有找到家。
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逼我,百裏步行,山中遇刺,三跪九叩之禮。這真的是雪依該承受的嗎?雪依沒有錯,錯的是命運的捉弄,蒼天的無眼,對不對,姨娘。
吱丫一聲,拉回了沉浸在悲傷中的雪依。兩位小宮女高興的喊到“娘娘,您醒了。”
雪依慌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沙啞地問道“本宮身邊的兩個宮女去了何處,你們可知道。”
一位穿粉色的小宮女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怎會知道,這裏是華清宮,不是您的淩雪閣。奴婢是皇上的人,並不是娘娘您可以呼來喝去的。”
雪依冷冷地盯著她們,嗬,看來真的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啊,以為她真的如外界傳聞一樣嗎?隻是她自己懶得計較罷了,經曆了今天的事,以為她還會再度怯懦地活下去嗎?
兩位小宮女被雪依淩厲的眼色嚇得不輕,對外界的傳言說雪妃與冷宮裏的廢妃無恙,任奴才們隨意欺負,有了新的認識。
其實雪依知道從她們的嘴裏問不出什麼,罷了,也許是她多想了,畢竟這是華清宮,紫玉和憐月可能不便待在這裏,先行會淩雪閣了。
雪依睨了一眼低著頭的兩個人,微微偏過了頭,閉上了眼睛,她真的很累,可是身上的痛處讓她了無睡意。昏睡中時,她隱約聽到了太醫說她的腿會留下腿疾,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腿被傷的不輕,可是從太醫嘴裏說出來,她還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