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多人都知道清檸隨時還有昏過去的可能,盡管如此清檸的蘇醒將整個華宮多日以來積聚的沉悶氣息暫時衝淡了,也衝淡了華清墨因為北漠之事的煩憂。
清檸和華清墨聊了一會兒就呈現出了倦容,但是清檸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說要等雪依來看她。
華清墨沒想到這段時間一直昏昏睡睡的清檸竟然會知道慕容雪依回來了,還知道一直在照顧她。無奈之下,華清墨隻得說那都是她做的夢,最後由著怡嬪作證,清檸才不得已相信。
華清墨走出清檸的寢殿後,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竟然下過一場下雨,原來的萬裏無雲,風和日麗也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凝香閣院子裏的紅梅早已經落盡了,光禿禿的梅花樹枝幹上掛著幾滴晶瑩的魚珠,不經意間還有雨珠落地的聲音,似乎在歡送著春天的離去。
空氣中依稀還可以聞到雨後的泥土氣息。遠處的紅色宮牆上還聚集著厚厚的雲霧,凝香閣的院子裏稀少無人,隻有三兩個宮人在守衛著宮門。
“山雨欲來風滿樓,可是這場雨卻來得悄無聲息,連起碼的征兆都沒有,就像這世間發生的事情一樣。”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不多陪清檸一會兒。”
“公主已經睡下了,臣妾看皇上站在這裏許久了,可是這些觸景讓皇上想起了什麼?”怡嬪在賭,在賭華清墨對雪依的情。
“怡嬪剛才說雨來得過於突兀可是在向朕暗示著什麼?”華清墨答非所問道。
“就像你說的,這世間有那麼多事來得是那麼毫無征兆,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朕高高在上,可是卻不知道高處不勝寒,朕身為一國之君,可是朕也有許多無奈,朕也有七情六欲,說到底朕隻是一個比你們多了一份大任的凡夫俗子罷了。”
說完,華清墨看向了怡嬪,“你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嗎?陪朕走走如何?”
這些日子以來,宮裏的人都互相形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誰都不曾提起過雪妃,她就好像是宮裏每個人的禁忌一般。
其實隻有華清墨知道,她,是自己心口的一道朱砂痣,紅的像血那般妖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的存在,而他卻故意忽略了,仿佛假裝視而不見就可以真的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
而今,這道自己遮擋起來的朱砂痣卻被清檸輕而易舉的揭開了,華清墨直到,以後的日子裏,它將滋生的越發不可收拾。
華清墨和怡嬪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凝香閣,此時,怡嬪心裏滿心地都是忐忑不安。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和華清墨距離這麼近地相處。
“朕看得出來你很聰慧,甚至比毓妃還要聰慧,你若是想爭,恐怕這個宮裏早已經是你的天下了。”
怡嬪嚇得臉色慘白,立馬跪了下來“臣妾絕無取代任何人二心,請皇上明察。”
華清墨嗬嗬一笑“瞧把你嚇的,虧朕剛才還誇你聰慧呢?”
“其實,自從你入宮後新年的第一次家宴後,朕就知道你的心並不屬於這個宮裏,而你恐怕早已心有所屬。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那天你冒著冒犯朕的危險為雪妃解圍,恐怕隻是因為雪妃慕容這個姓氏吧!”
“皇上,臣妾……”怡嬪想要解釋什麼,但是卻被華清墨擺手製止了。怡嬪突然有一種被人揭穿的感覺。
“隻是在後來慢慢地相處中,你發現雪妃善良,識大體,身上有著你沒有的堅韌,所以你慢慢地和她成為了好姐妹。”
怡嬪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華清墨什麼都知道,她一直以為她隱藏得很好。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有汙皇室尊嚴,隻是懇求皇上放過司徒一族。”
“朕不是神,朕從來不祈求所有的女人死心塌地地跟著朕,朕從來不喜歡勉強任何人,所以朕也從來沒有勉強過你侍寢,隻是司徒一族的命運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說若是日後讓有心之人知道或者看到什麼,到時候就不是朕要殺司徒一族了,而是你了,所以隻要你在這宮裏一天,就要好好管好你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