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心一大早就來到平日練琵琶的地方,不過今天,依然是左手琵琶右手琴,將琵琶放在一旁,開始彈琴。她彈的是昨日西門吹雪教她的哪一首曲子。果然比昨日彈奏的要好多了,完全聽不出她是個初學者!一曲完畢,桓心抬頭,含笑看著前方,好像早就知道西門吹雪已經來了,“我彈的,西門莊主可還滿意?”西門吹雪就那樣持劍立在不遠處,“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你已經遠遠要超出許多。甚至比一些學了幾年的人還要優秀。但是,還是那句話……”“還有待進步,要多加練習!是不是?”桓心接著他的話說下去。西門吹雪頓了一下,“原該如此!”桓心撇撇嘴。西門吹雪走近坐下,“你剛剛似乎知道我來了?”桓心很自豪地樣子,“是啊!我當然知道了!”西門吹雪則不然,表情還有點嚴肅。
雖然西門吹雪就是那樣一副一號表情,但是桓心就是知道,他現在很嚴肅一一“你是怎麼知道我來了?”不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難不成是像花滿樓那樣感覺到了殺氣?桓心“撲哧”一聲笑了,“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堅持的人。你做一件事肯定是要做到最好。你昨天說要教我學琴,我又還沒出師,你肯定要繼續教我啊!而你每天又肯定是要練劍,我們也沒有其他的時間接觸,所以,我猜你一定會這個時辰過來的!你看,我沒猜錯吧!”西門吹雪有一次凝視著桓心,這應該是他遇見的第一個如此了解他的女人,或許不是了解地那麼深刻,但確確實實是第一個。縱使孫秀青也是懂得西門吹雪的,但她從不會像桓心一樣表現地如此直白透徹。像是一一一個討要誇讚和糖果的孩子,而這份了解就是她值得炫耀的東西。
桓心被西門吹雪看得不自在,“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然後,好像又覺得自己肯定是對的,抬頭挺胸,“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她覺得自己分析地很好啊!西門吹雪看著她良久,笑了!“沒錯,你說的很對!”然後,桓心也笑了,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笑得純淨而歡快!而且一一止不住!西門吹雪都被她笑得不解,有什麼能讓她笑得這麼開懷?“這很好笑嗎?”桓心還是笑著,“不是好笑,隻是開心!”“開心?”為什麼?桓心好不容易止住笑,“難道不值得我開心嗎?剛開始你都不和我說話的,後來呢,就說一句,兩句的。到現在你竟然會和我說一大堆,嗯,對你來說應該算是一大堆話吧!所以,我真的很高興啊!”不知道為什麼,西門吹雪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好像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悲傷。再一看,又是滿滿的笑意,是錯覺吧!
西門吹雪突然間不想看她的眼睛,或者說是不敢直視,這時候的桓心,讓他想起了當初的孫秀青一一她也同樣是這麼看著他的,在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好在,這種令西門吹雪不適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西門吹雪,你信不信,我的琴技很快就會超過你!”桓心說話中帶著自信又帶點挑釁的意味。“怎麼說?”西門吹雪倒不明白她是哪裏來的自信!桓心沒有說什麼,而是又彈了一遍昨天的那首曲子,一曲畢一一“你聽出了什麼?”“你彈的比之前更淳熟!”桓心補充道,“不僅更淳熟,而且更能打動人心!”西門吹雪,“打動,人心?”桓心“沒錯!學習樂器的最高境界,可不就是能打動人心嘍!”西門吹雪承認,這也不無道理。“但是,你彈琴的時候,就正好缺少了一樣最能夠打動人心的東西。”西門吹雪“什麼東西?”“情!也許你夠用心,但是你沒有入情。所以,即使你的技術再怎麼熟撚,沒有以情入曲,那你的琴也隻能到達某個境界了,因為技藝的完善總是有限的!總而言之,一句話,你的琴打動地了外行人,卻打動不了內行人!”
西門吹雪“……”!看著桓心,桓心也回看著他,“難道我說錯了?”西門吹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用情!”聽到這話,桓心的眼中又劃過明顯的哀傷,這次,西門吹雪看清楚了。“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情啊!”桓心的聲音頓時沒了剛剛的張揚,“你說過你走的是無情劍道,劍,與琴,之於你是什麼比較重要,我想就不必多說了吧。”西門吹雪撫著手中的劍,“我記得你說過,劍道與樂理是相通的!”桓心聽出了他的潛意思一一如果因為無情而使得琴技無法更上一層樓,那麼,在劍道上是否也是相同的道理?“我們是在討論琴(重音)不是嗎?”西門吹雪不是個會轉移話題,更不是一個會乖乖跟著別人話題走的人,“你真的覺得情會比無情走得路更遠嗎?”西門吹雪這麼堅持這個話題,桓心也隻能跟著他談下去,“你選擇無情劍道,是因為覺得情這種東西會成為你的牽絆嗎?”說到這,桓心好像莫名地有點激動,“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讓情成為你強大的動力和理由?你就一定要把它當成一種負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