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學期投票的畢旅行程已經出來了,大家記得到班網去看看,如果有什麼意見都可以留言在上麵,我會再跟旅行社討論……”班代在台上講得努力,台下也口沫橫飛的,我可以想見過沒幾天,一堆人見到他就會問:班代,你那天說的畢旅行程去哪看啊?班代,我怎麼不知道那天有座談會,害我沒到被記曠課耶。班代,那個……。
有時候,看著這畫麵,我就會想起阿森說的那番話:“既然已經在這裏了,就把自己完全交給此時此刻。”
這是阿森麵對公事一貫的原則,他認為應該要全心全意麵對正在做的事,如果分心或者不用心,導致兩件事都做不好的話,不如就都不要做,但後果一定是要自己承擔的。
也許是受到了他的影響,像這種情況下,即使不是百分之百相關於自己的,我還是會認真的聆聽。因為有聽眾,所以說話者才有聲音,那些話也才有意義,我一直這麼認為。
自從沒有住宿,大三必修課少了之後,我和班上同學也越來越沒什麼交集,對活動參與度本來就不高的我,沒有參加畢旅應該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開完班會,沒有再留下來和他們閑話家常,跟之前室友打過招呼後,我關上門,把那些喧鬧留在身後。
下午沒有課,回家之前先轉車到診所拿上星期做的檢查報告。
頭痛的毛病沒有因為我的乖乖配合而比較和緩,隻好到醫生那兒報到。
“楊以昕。”我走進診療室。
“楊小姐,這是你上次照的電腦斷層,有些地方要跟你說明一下。”
我忽然有種不好預兆的感覺,忘記右眼跳的是財還是災了,“有什麼問題嗎?”
“在這個地方,有一小塊陰影,我們懷疑應該是腫瘤,就是造成你頭痛的原因,現在看起來還不大,所以隻造成頭痛的症狀,如果嚴重有可能對周圍的神經造成壓迫,所以建議你趕快到大醫院做進一步的診斷,如果是良性的就可以盡快安排切除手術。”
看著牆上那張掃描片,有點無法想像,這一張單調沒有色彩的畫像就這樣決定了我未來的生活,“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多少?”
“這個要再做更詳細的檢查才會知道,台大醫院在這方麵蠻有經驗的,建議你到那邊再做一次精密的檢查。”
失魂落魄地走出診所,頭腦好像因為多了這個肉塊而無法運轉了一樣。
我得了腫瘤?
我會死嗎?
可以手術切除,所以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快點再去做一次檢查?
我要不要跟媽講?
對,媽。她怎麼辦?
太多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越想越心慌,我撥了電話。
“小昕,怎麼了?”在聽見媽的聲音後,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我忍住不哭出聲來。
“沒事,隻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上班啊,對了,什麼時候要再回家?我想和你聊聊搬家的事。”
“搬家?”
“嗯,這事還不急,等你回來再說吧。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上次看你都瘦了一大圈。”
聽見媽關心的話語,我無法再壓抑現在想哭的心情,“媽,當初如果你不要把我留在身邊,你是不是會快樂一點?不用忍受我這樣誤解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離開你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媽焦急地追問我。
“沒有,隻是突然想到一些事。”
“小昕,你隻要知道,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會不快樂,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嗯……我知道,媽,我要準備上課了,先掛電話。”急急收了電話,害怕再講下去,可能會把生病的事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