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那原本在唐無命記憶中依舊在呼呼大睡的豬也是突然跳了起來,他飛奔向船頭,全身豬毛都倒豎起來:“怎麼回事,照世琉璃燈為何要熄滅了?”
“時間過得太久,照世琉璃燈都快湮滅成碎片了。”旁邊的童子道。
“沒有照世明燈,我看不到前方的路。”這是那小白龍的聲音。
“不好,明燈化成碎片了。”
童子突然不顧一切的飛了出去,想將那即將化成碎片的照世明燈抓住。
“童子快回來,危險。”
四處的星河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隨便一個星浪似乎都可以將童子拍打成碎片,猴子和豬大聲的喊叫,但是童子義無反顧。
終於,在那明燈化成碎片撒入星河之際,童子終於將那照世琉璃燈抓住,他飛回船上,身上已經出現無數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東西受不過歲月侵襲,已經碎了,你這是何必,為了一些碎片差點丟掉性命。”
童子將照世琉璃燈的碎片抓在手中,完全不顧及身上的傷,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這是公子最喜歡的燈,曾經攥寫咒厄天經的時候,就是這盞燈沒日沒夜的替公子照明,就算如今它承受不住歲月侵襲,化成碎片,我也要將它一片一片的保存下來,然後見他重新拚湊,希望在公子不在迷糊之前,將它拚好,繼續為公子服務。”
“咒厄有你這樣的童子,是他的福氣。”猴子笑了,一旁的豬也笑了,就連那前麵拉著咒厄魔殿的小白龍神,也笑了。
“對了,我們在這暴亂星河中穿梭了多久?”一旁的豬問道。
猴子不斷撓頭:“忘記了。”
前方的小白龍神也是茫然,他也忘記了。
“至少有一億年。”童子說道:“公子曾經說,這照世琉璃燈可以保存一億年不腐,如今照世琉璃燈都已經碎了,說明我們在這暴亂星河中至少穿梭了一億年。”
“一億年,都這麼久了啊。”前麵的小白龍神歎道。
猴子與豬則是有些茫然:“一億年,到底是多久?是那果子山上的果子成熟了一季、還是十季?又或者是很多很多季?”
“至少一億年?”
唐無命恍然若世,猶如大夢一場,驚夢一瞥,已經是億年之後。
此時他才發現,原來童子早已經不再是那個稚嫩的少年,他的身體變得相當的魁梧,原本臉上的胡須已經長成了紅色的大胡子,那張滄桑的臉,已經變得和沙悟淨一模一樣。
而猴子呢,身上的鎧甲已經腐爛,手中散發著紅光的棍子已經沒有了半點色彩,那原本神采飛揚的鳳羽冠,也變得好像枯草一樣。
豬還是豬,隻是他變得更胖了。
而前方的小白龍神,如今已經不能夠再叫他小白龍了,他變成了真正的白龍神,原本百多丈的他如今有好幾千丈長,一眼望去,都很難見到他的龍頭。
就連咒厄魔殿,也變了,變成了相當古老的斑駁宮殿。
一切都變了,歲月的磨滅,隻在轉瞬之間。
唐無命在短暫的驚愕之中又恢複到了平靜,因為他心中始終知道,自從進入這魔絕天棺之後,一切的不可能,都已經如家常便飯。
沒有了照世琉璃燈的指引,唐無命他們就好像無頭的蒼蠅,又或者是一葉沒有目標的扁舟,在茫茫星河之中亂竄,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來自哪裏,也忘記了要去哪裏。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他們又不知道在這星河之中穿梭了多久。
隻知道童子臉上的大胡子,又漲長了,猴子身上的鎧甲已經徹底腐爛,一丈多長的猴毛遍布他的全身,看起來好像一個毛球一樣。
豬還是豬,不過更胖了。
至於白龍神,如今已經有一萬多丈長。
唐無命依舊永無休止的陷入咒厄天經的意境之中,或許是幾億年過去了,又或許隻是過了短短一夢之間,唐無命好像開始對咒厄天經有所悟了,不過始終還是差一步,差一步才能夠進入天經的大門。
漫無目的,不知希望到底在何方,沒有照世琉璃燈的照射,四處總彌漫著一股莫名的寒冷。
唐無命在想,想當年的咒厄君王在此時是何種心情,或許他不在乎自己陷入這種永無止境的黑暗之中,但是猴子他們,都是因為自己才會承受這種孤獨與痛苦,是他連累了他們。
還有問怒天,自從進入星河之後,問怒天不惜天道鎖加身,算出星河之路,他也和咒厄君王他們一樣,在星河中飄蕩了幾億年嗎?
如若真是這樣,沒有任何人陪伴,隻有那天輪之靈,問怒天一個人,又是如何熬過來的,而且,他也是為了咒厄而來。